那丝线看着眼熟,跟当初把我绑在电击床上的那种塑料束带不是一个材质,却是一个路子——都是要把活人变成死物的玩意儿。
阿竹根本没空搭理我这个刚落地的“准地仙”,她连滚带爬地冲到石磨边,膝盖都在打颤。
“照空姐!”
这一声喊得那是撕心裂肺,可石磨上那位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照空喉咙里滚出一声极轻的气音,像是在哄孩子睡觉,又像是在怕惊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嘘……”
我耳朵尖,听见了那丝线绷紧的声音,像是满弓待发的琴弦。
阿竹这丫头也是急火攻心,抬起自己还在淌血的手腕就往那丝线上抹。
她大概以为听语者的血是万金油,哪儿坏了涂哪儿。
“别涂了!那是人血,又不是润滑油!”
地底下钻出来几条红得发紫的蚯蚓,急得脑袋乱晃,那尖细的声音跟针扎似的钻进我耳朵里:“血不对!太腥气!火气太旺要把魂冲散了!要露!要那个男人露!”
那个男人?我?
我下意识摸了摸下巴,还没等我咂摸出这帮软体动物是不是在占我便宜,阿竹猛地扭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没半点旖旎,全是看急救包的狂热。
她没冲我来,而是转身扑向了那棵老槐树。
刚才我跟这山脉“拔河”的时候,手掌在那树干上撑了一下。
这会儿树皮愈合的地方,没挂着什么露水,倒是悬着一片嫩得仿佛一碰就碎的新叶子。
那叶子绿得不正常,透着一股子只有在显微镜下看细胞壁才能见到的那种通透感。
阿竹踮起脚尖,也不管脏不脏,张嘴就把那叶子含住了。
我也没看清她是怎么弄的,反正大概是把叶脉给咬破了。
下一秒,她像是个给雏鸟喂食的大鸟,嘴对嘴……不对,是嘴对丝线,把一滴亮晶晶的液体滴了上去。
那液体一出来,我就感觉心窝子抽抽了一下。
那特么不是水,是我刚才被这破山强行灌进去又硬挤出来的精气神!
滋啦。
像是凉水浇在了烧红的铁板上。
缠在照空手上的透明丝线瞬间疲软,颜色迅速转淡,最后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化进了空气里。
照空身子一歪,那种僵硬的木偶感没了。
紧接着,一团惨白色的灯焰顺着她的七窍往外冒,不像活人的火气,倒像是磷火。
那火苗晃晃悠悠地飘起来,直奔野人山最高的山头而去。
这算是交接班?把这盏“灯”交还给大山?
阿竹顾不上管那火苗,蹲下身子就在照空怀里掏。
掏出来的是一张纸。
或者说,是一张被血浸透了的烂布片。
我看清了上面的字,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那不是普通的墨水,那是蚯蚓吃了泥土后排出的粪便,混合着草汁写上去的。
虽然字迹歪歪扭扭,带着一股子土腥味,但我认得那一个个名字。
李大壮,302病房,死于药物过敏(实则是试药)。
王桂芬,105病房,死于心肌梗塞(实则是被护工闷死)。
这是安宁病院的死亡名单。
是那些连骨灰都被冲进下水道,没人记得名字的“疯子”。
随着照空体温的下降,那张名单竟然开始蒸发。
每一个名字都化作了一只只指甲盖大小的萤火虫,也不乱飞,排着队,顺着那团惨白灯焰开辟出来的路,浩浩荡荡地往深谷里飞去。
“名字也是一种能量。”我脑子里突然蹦出老皮以前喝醉时吹的牛逼,“只要有人记得,鬼都能活成仙。”
原来这守灯媳守的不是灯,是这本没人敢看的烂账。
阿竹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她走到旁边那片光秃秃的菜地里,从兜里掏出最后三粒芥菜籽。
昨天这里还埋着她的病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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