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扇门。
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天门,就是两块巨大的、爬满青苔的烂石头,像是被人随意地在那儿立了个牌坊。
但门楣上刻着的那些扭曲符文,每一个都在往外渗着让人膝盖发软的威压。
最扎眼的是门环。
那不是铜狮子,而是两只交颈而卧的麻雀石雕。
左边那只栩栩如生,右边那只,尾巴秃了一块。
那是昨天被我救下的那只断尾雀。
果然,这野人山的账本,记得比谁都细。
就在这时,我脚踝上一紧。
原本缠在那里的芥菜藤蔓已经枯死,取而代之的,是从地底深处钻出来的老槐树根。
那些根须像是血管一样搏动着,里面流淌的不是树汁,而是带着热气的……血。
阿竹放血了。
“门开需活祭。”
这五个字突兀地浮现在我脑海里,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血腥味。
我猛地低头,透过脚下那层正在快速消散的雾气,看见了下面的光景。
阿竹那张脸白得跟纸扎人似的,左手手腕上的口子深可见骨,鲜血不要钱似的往树根上浇。
而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周围的动静。
漫山遍野的灰老鼠,成千上万只,不管是刚出生没长毛的,还是老得胡子发白掉牙的,这会儿全都不跑了。
它们像是听到了什么集结号,从四面八方的灌木丛、乱石堆里涌出来,朝着那扇石门的方向,前肢离地,像人一样作揖叩首。
紧接着,最前面的一批老鼠冲了上来。
它们不是来咬人的,它们在叠罗汉。
一只踩着一只,一层叠着一层,那灰色的脊背瞬间就在这悬崖峭壁之间,搭起了一座活生生的肉梯,一直延伸到我脚下。
那是真正的“鼠道”。
我踩在那些温热、柔软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的脊背上,每一步下去,都能听到细微的骨骼挤压声。
这哪里是成仙路,这分明就是踩着无数条烂命往上爬的修罗场。
我几步窜出雾障,身上的麻衣已经被不知道是雾水还是血水染成了暗红色,但在那破烂的布料纹理间,却有一道道金线像是活了一样在游走。
阿竹就在下面,离我不过百米。
我想都没想,转身就要往下冲。
去他妈的地仙,老子先把人救了再说!
“吼。”
那虎啸声变了。
不再是兽吼,而是一个冷漠到极点的男声,带着一股子金属摩擦的质感,直接把我定在了半空。
“地仙不救人,只守山。”
这声音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墙,硬生生挡在了我和阿竹之间。
我只觉得双脚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想落地,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低头看去,阿竹手腕上的伤口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暗红色的血痂凝结,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清晰的鼠爪印记,和我麻衣袖口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那是契约已成的烙印。
我试着动了动脚趾,没碰到地。
我也没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下坠,整个人像是失重一样,悬停在了离地三寸的地方。
周身的毛孔不由自主地张开,那些原本在山林间游荡的青色雾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疯狂地朝着我体内涌来。
这感觉不像是泡温泉,倒像是被无数根青色的藤蔓给死死缠住,那是这座山在强行给我“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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