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暖和。
这七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冰窖里裸奔,直到这一刻,我才感觉身上那层看不见的冰壳子,化了。
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扯了一下,脸部肌肉有点僵硬
正午的日头最毒的时候,脚底下的地脉突然传来了动静。
不是那种要命的地震,而是一种舒展筋骨的闷响。
那株本来只有一人高的槐树苗,突然像是吃了什么猛药,咔咔作响地往上窜了三尺。
原本蜷缩的枝丫瞬间炸开,像是一个人睡醒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阳光透过新长出来的叶片洒下来,落在地上全是金钱豹似的光斑。
就在那一瞬间,我的耳膜鼓荡了一下。
这次没有万鼠齐鸣,也没有冤魂索命。
我听见了一阵乱糟糟却又无比亲切的杂音。
有那种老式二八大杠自行车链条缺油的嘎吱声,伴着一声粗嗓门的吆喝:“收旧彩电冰箱洗衣机喽——”那是老头子,他以前下岗后就干这个。
有那种手掌拍在棉被上沉闷却有节奏的噗噗声,那是小雨,她最喜欢在晒被子的时候玩这一出。
还有那哼得走调的摇篮曲,那是老妈。
这些声音没有逻辑,没有怨气,它们混杂在一起,像是夏天傍晚弄堂里的嘈杂,最后汇聚成了一个清晰的念头,顺着树根,顺着地脉,直接钻进了我的天灵盖。
“回家。”
不是回那个已经变成废墟的老房子,而是回我自己这具躯壳里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肺叶子里充满了泥土和阳光的味道。
转身,迈步,朝山门走去。
刚走两步,衣角被人拽住了。
阿竹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我身后,手里举着个用灰鼠皮缝的小囊,那针脚粗糙得简直没眼看,一看就是她的手笔。
“给。”她把那皮囊硬塞进我手里,“老皮走之前留下的,那是它换下来的第一颗大门牙。它说它这辈子听了太多不想听的脏事儿,这牙虽然老了点,但辟邪,也能听个响。”
我捏了捏那个皮囊,硬邦邦的。
“那你呢?”我问她。
阿竹把那片桃叶别在耳朵后头,冲我做了个鬼脸:“听语园总得有人看着吧?你走了,那些耗子要是再敢叽叽歪歪,我就揍它们。大树,你放心去浪,以后这风里的动静,我替你听。”
我没再多说什么,把皮囊系在腰间,那是老皮留给我最后的护身符,也是这地仙路上的第一件法器。
走出山门的那一刻,头顶上突然黑压压一片。
那是成千上万只乌鸦,它们从病院的各个角落飞来,落在那棵刚长高的老槐树上,把树枝压得弯了腰。
没有一只乌鸦乱叫。
所有的黑鸟都整齐划一地低下了头,朝着我离开的方向,深深地垂下了脖颈。
万鸦垂首。
风穿过林梢,卷走了所有的哭声和怨气,只留下一串悠长的回响,像是整座大山在跟我道别。
路在脚下,灯在心里。
这地仙路,我不修长生,只修个快意恩仇,人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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