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干净,湿气把昨晚新翻的土浸得像块刚切开的黑巧克力。
我蹲在老槐树脚下,指尖在那块已经嵌进树皮里的青石上蹭了蹭。
石头缝里渗进去了不少雨水,竟然一夜之间催生出了一圈细绒绒的青苔。
那形状也没个正经,歪歪扭扭的,乍一看特像小雨五岁那年画在墙上的那个傻笑脸。
我没动用半点丹田里的气机,只是顺着呼吸的节奏,把脚底下的地气稍微往上引了引。
不是强行催生,就是给这点苔藓搭把手,让它们长得更顺溜点。
这时候,要是以前的我,高低得整两句“万物有灵”的酸词儿。
现在不了,这就叫“不扰”。
你长你的,我看我的,谁也不欠谁。
身后传来草鞋踩在烂泥上的动静,轻得像猫。
阿竹这丫头端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凑过来,里面是刚熬好的野山菌粥,热气腾腾的。
碗底子下面,还压着一片干得发脆的鼠尾草。
“给。”她把碗递过来,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着谁,“老皮走之前那七天,每天晚上都咬断一根这玩意儿。它那会儿神志都不清醒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人走茶凉,草替守’。”
我接过碗,指腹摩挲着那片干草叶。
这让我想起刚住进病院那会儿,窗台上总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撮灰毛。
风一吹就散,第二天早上又聚成一团。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疯得厉害,现在想想,那是这帮畜生笨拙的看护。
院门那边的石阶上,守灯媳·照空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那儿。
她手里那第八盏灯还没熄,火苗子在风里晃得跟醉汉似的,但就是不灭。
看见我端起粥碗,这女人冷不丁冒出一句:“鞋婆布条燃尽前,你若回头,灯便灭。”
我没接茬,只是把粥碗轻轻搁在了老槐树根部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
那是老头子以前下工回来,习惯顺手放扁担的地方。
那个位置磨得光溜,正好能放平一只碗。
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吃顿饭。
到了晌午,日头把雾气晒化了。
村里那帮野孩子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脑袋上顶着桃叶编的环,嘴里哼哼唧唧全是那首这一带老鼠都不敢听的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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