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桃木梳子吃进土里的声音很闷,像是一口咽不下去的陈年旧痰。
我跪在老桃树那截半死不活的树根前,膝盖底下是昨晚刚翻过的新泥,湿哒哒的,透着股混了焦炭味的腥气。
梳齿间还缠着几根灰白的发丝,那是我昨晚趁着入殓师给妈化妆时,偷偷从她枕头上顺下来的。
如果是以前,这地底下的动静早就吵翻天了。
那些靠吃怨气活着的“哭墙虫·啃灰”,平日里嚼木头的声音比电锯还燥。
可今天,地底下静得吓人。
虫子没死,是它们断粮了。
妈走得太干净,没给这帮畜生留下一丁点能嚼的恨意。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对他人的“吝啬”。
“大树。”
阿竹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在背后。
她手里捧着个那种老太太才会用的青布小包,打开来,里头躺着一颗还没指甲盖大的乳牙。
“小雨当年的那颗。”阿竹蹲下来,把布包递到我眼前,“她说要埋在会开花的地方,这样下辈子换牙不疼。”
我点点头,伸手去捏那颗牙。
指尖刚碰上,就摸到了牙根处的一道细小裂痕。
那年小雨七岁,为了跟隔壁胖墩抢半块西瓜,一头磕在石阶上,把刚松动的乳牙给磕崩了。
当时她哭得像个漏气的烧水壶,我为了哄她,许诺以后给她买一百个大西瓜。
西瓜没买成,命倒是先送了。
我把那颗牙埋在桃树东侧三寸的地方。
稍微懂点风水的都知道,那是“生门”,正对着当年我家老屋那扇早就被烧成灰的窗台。
“灯不照死人,只照归途。”
守灯媳·照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提着个篮子过来了。
这女人话少得像个哑巴,办事却稳得像块碑。
她从篮子里摸出七盏新油灯,围着树根摆了个半圆。
灯油大概是掺了野山茶籽,火苗子窜起来的时候不带烟,只有一圈淡淡的青光,看着不冷,反倒有点暖和。
“陈丰,”她第一次叫了我的全名,平时那双死水一样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波动,“你娘走的时候没回头。这说明她认得路,也没留恋。”
我正在填土的手僵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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