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因为最近三个月,辽国在边境的六次试探性进攻,全都被精准预判、击退。”展昭在身后说,剑尖依然稳定,“如果不是你给的情报有问题,那就是辽国的将军们突然变蠢了。”
包拯从袖中取出一卷纸,展开。上面是老赵这些年传递的所有情报的抄录,旁边用朱笔标注着与实际情况的差异。
“你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这个害死你女儿的国家。”包拯看着他,“为什么?”
老赵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因为秀儿临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泪终于滚下来,浑浊的,滚烫的,“她说,‘爹,别恨大宋。打仗总要死人的,只是轮到我而已。’”
土地庙里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一个为女儿复仇的父亲,一个背叛国家的细作,一个暗中保护故土的宋人——这三重身份在老赵身上共存了二十三年,而支撑他的,只是女儿临终前那句天真的、善良的遗言。
“包大人,”老赵慢慢跪下,“我认罪。但求你一件事——在我死前,让我知道陈德海的下场。”
包拯沉默片刻。
“三年前,陈德海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被打断了脊椎,瘫在床上生不如死。”他说,“打断他腿的那个人,叫展昭。”
老赵愣住,然后放声大笑。笑声在破庙里回荡,惊起了梁上的蝙蝠。他笑出了眼泪,笑弯了腰,笑到剧烈咳嗽。
“好……好……秀儿,你听见了吗?爹没用,但有人……有人替你讨债了……”
他笑完了,擦擦脸,挺直腰板。
“包大人,动手吧。我这条命,该还了。”
但包拯摇了摇头。
“我不杀你。”他说,“我要你活着,继续打更。”
老赵怔住。
“武大以为你已经死了。从今夜起,你就是我埋在辽国情报网里的钉子。”包拯的眼神在月光下锐利如刀,“你继续传递情报,但内容,由我定。什么时候收网,怎么收,听我的。”
“为、为什么信我?”
“因为你女儿那句话。”包拯转身,走向庙门,“也因为,你忍了二十三年没杀陈德海——你不是不想,是不敢。你怕杀了他,就再也找不到支撑你活下去的理由。”
他在门口停下,侧过脸:
“现在,你有新的理由了。”
展昭收剑,无声地消失在梁上。包拯的身影没入夜色。土地庙里,只剩下老赵一个人,跪在月光里,手里紧紧攥着那把断齿的梳子。
许久,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整理好衣冠,挂好梆子。
然后他走出庙门,敲响了下一更:
“笃——笃,笃。”
节奏平稳,一如过去的八千个夜晚。但这一次,每个“笃”声里,都多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活着的重量。
子时,甜水巷。
武大站在炊饼摊前,炉火已灭,蒸笼冰凉。他数了数摊子上剩下的炊饼:七个。比平时多一个。
那是留给柳娘的。但她没来。
老赵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平稳依旧。这意味着“灰烬”计划顺利,老赵已经“自然消失”。武大本该松口气,但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他掀开蒸笼,取出最后一个特制的炊饼——底部点着七个凹痕,呈北斗七星状。
最高紧急信号:全体暗桩,即刻撤离,各自为战。
他将炊饼掰碎,撒进汴河。碎屑顺流而下,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做完这一切,他推起炊饼车,走向巷子深处。车轮在青石板上碾过,发出枯燥的吱呀声。他知道,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十七年的“武大”,今夜死去。
但走到巷口时,他停住了。
柳娘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盏白纸灯笼。火光在她脸上跳跃,映出那双总是温柔笑着的眼睛——此刻却冷静得像两口深井。
“武大哥,”她说,“这么晚了,去哪?”
武大的手摸向车把下的短刀:“出城,办点事。”
“带着炊饼车出城?”
“谋生家伙,舍不得丢。”
柳娘笑了。那笑容让武大心头一紧——太熟悉了,那是“鹞子”在动手前惯有的、带着点怜悯的笑。
“武大哥,”她向前走了一步,灯笼的光圈罩住了两人,“我有个问题,憋了十年。”
“你说。”
“当年你救我,是巧合,还是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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