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自深邃黑暗中睁开一只眼。
闻佩鸣吓得向后退了一步,还没叫出声,就被身后的云杳窈捂住了嘴。
她离得近,也看见了那只眼,心跳跟着原地飙升,然而根据她刚才在城中东躲西藏的经历来算,巡夜的队伍马上就会经过这里。
于是她踹了一脚岑无望,示意他上去看看。
岑无望回身看了看他俩,发出一声极为短促的笑音。
是嘲笑无疑了。
岑无望如今虽还保留了人身,但鬼化侵蚀下,反倒比寻常恶鬼更加强大,无论里头是人是鬼,他都无所畏惧。
所以他毫不犹豫推开门,谦谦有礼:“深夜冒昧叨扰,有失礼数,不过请见谅,实在是有急事缠身。”
他单手拎起那人的后衣领,手抓得越紧,话语越是平和:“劳烦带我们去找你们这里的掌事。”
紧随而至的闻佩鸣站到这人身前,丝毫不见刚才的惊慌,用折扇敲了敲面前人的头,反客为主:“跑什么?不认识我,也该认识这个吧。”
他打开折扇,原本漆黑的墨色字迹在夜间自发亮起来。
持权衡无私。
被衣领扼住咽喉的人因为进气少,所以声音嘶哑而迟缓:“少阁主亲临,未能远迎,请少阁主饶恕。”
他作势不管不顾去跪下,岑无望蓦地松手,他哐当一声倒地,额头正好磕在闻佩鸣的脚面上。
闻佩鸣又想大叫了。
不过有照渊阁的下属在,闻佩鸣还是强行忍了痛,亲手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带路。”他咬牙切齿道,不知是恨的,还是痛的。
听声音,他应该是个青年人,磕到了脑袋也不敢喊疼,缓缓向前摸索着带路。
“城内近来戒备森严,小人不知是少阁主大驾光临,方才也是无奈之举,少阁主勿怪。”
医馆内没有点灯,窗户离得远,月光稀薄,云杳窈也只能看清他的背影轮廓。
“我师父就在楼上,请诸位随我来。”
云杳窈需要听声辩位,所以主动挑起话来:“逐庆为何戒严?”
“有贵人出行,在逐庆停留了几日,因此才看守的严了些。”
这位医馆学徒对房内的陈设很熟悉,很快就领着他们摸到了通向二楼的阶梯口。
他的步伐沉重,踩在木砌的楼梯上就会发出空洞而绵长的脚步声。
云杳窈想起什么,夸赞他:“你方才不出声,我还以为里面没人呢,你气息藏得真好,不愧是照渊阁的人。你是怎么炼成的,方便透露一二吗?”
学徒低低干笑两声:“在逐庆做暗线,不能不时刻小心谨慎,故而练就了这么一身掩饰气息和行踪的本事,让诸位受惊了,抱歉。”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云杳窈在最后一节台阶上站稳,拇指顶住剑柄,腰间的问心露出寒光一寸。
“方才楼下分明有烛台和灯笼,你为什么不肯点灯。”
第65章
话音刚落,问心的锋芒直逼那医馆学徒而去。
明明没有回头,他却像是在脑袋后长了眼睛似的,歪头躲向一边。只是身体却好像忘了动弹,仍旧笔直站在原地。
这下,云杳窈几乎可以肯定,这位学徒已经完全鬼化。
他的脑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歪着,脖子几乎要断裂似的,发出嘎吱嘎吱的骨头脆响。
云杳窈剑势转向很快,手腕向内翻转,准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问心的利刃砍进他的血肉里,却并没有喷洒出污血,反倒像砍进了一团棉花里,轻飘飘的,没什么实感。
云杳窈几乎没用多少力气,就把他砍成两半。
烟雾自切口弥散开来,他的身体倒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撞击声,而是如一摊水遁入黑暗中,聚成一团影子。
可是鬼是没有影子的,这应该是他为了自保,干脆舍弃了肉身,完全催动魂魄鬼化。
地上的黑影想要逃离,被闻佩鸣拦住了去路。他只能调转方向继续往漆黑的长廊深处走。
他对这里的地形更为熟悉,所以拐了几个弯,又在几个房间内一通乱蹿,很快就甩开了身后紧追不舍的云杳窈。
他来到走廊尽头,那里的房门紧闭,他从影中浮现一个鬼气凝结成的虚影,刚要推门而入,就被一只带着森然寒气的大手扣住了肩膀。
“原来你想去的,是这里啊。里面有什么,值得你舍弃肉身也要去寻找。”岑无望笑眯眯问他。
刚才云杳窈刻意留了机会让他逃跑,他明明刻意借窗户从二楼离开医馆,夜色深沉,他往外逃还有机会,若不是心存执念,又怎会愿意铤而走险。
深厚的鬼气威压让学徒毛骨悚然,身上的烟气向上飞,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从他彻底舍弃肉身的那一刻起,他的理智很快就会被欲望吞没,除了血肉和生气,他心底只剩下生前的最后一个执念。
为了这个执念,这位小小的医馆学徒在碾压级的鬼气中强行脱身,硬生生撕裂了自己的鬼身,留了一只肩膀和胳膊给岑无望,带着其余的残部奔向屋内。
房间内灯火通明,恍若白昼。在窗边的藤椅上,静静躺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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