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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牙仔（第1页）

媳妇的话，赵覃没有不听的，妮儿的大名赵雪就定下来了。

“妹妹什么时候起来，我要跟妹妹玩。”牙仔拽着赵覃的衣袖问。

“等这个冬天过去，下一个冬天就能跟妹妹玩拉”，赵覃抱起牙仔，颠了颠。

“嫂子，我来喂吧。”柳佳开口道。

“孩子刚出来，吃奶有些急，这第一口我先喂着，以后你再喂。”赵静调整下姿势，“怎么喂还记得吗？阿覃刚刚还忘记怎么抱呢，不愧是开门大弟子，都拿牙仔练过手了，还能忘。”

“嫂子别揭我短了，我已经记住了，喂奶也记着呢。”赵覃话是这么说，人却老老实实地靠前，观察赵静怎么用奶瓶喂孩子。

赵静嘴上数落他，还是在教了一遍“诺，这样托着，别平放”

牙仔踩着小凳子上，踮脚趴窗户看雪，“妈妈，我想去堆雪人。”

赵静看看窗外的雪下得不大，“找你爸去，不许把帽子脱了给雪人带，雪人会化掉的。”

“知道了，妈妈。”牙仔跑出去，“爸爸，爸爸，你在哪里，我要玩雪。”

“这男娃女娃真不一样，妮儿可比牙仔好带多了，调皮小子一生下来就哭，可劲哭，吃也哭，睡也哭，拉也哭，没个消停的时候。”

赵覃心有余悸。那时他还没结婚，嫂子生娃他也去帮忙。刚生下来就哭，后来他哥被孩子折腾的眼圈乌黑，拜托赵覃去带几个小时他和赵静喘口气，歇一歇。带了几回孩子，赵覃就少去了大哥家。虽然生男生女都一样，柳佳生了女孩，还是多少让赵覃松了一口气。

赵覃家右侧屋，赵清正和送亲戚回来的赵大，整理客人带来的东西。多是些鸡蛋、鸭蛋，几斤薯粉之类的吃食，也有些旧衣服，尿布等小儿用品。“咱们家攒了几百个蛋，今天都送出去了，又来这么些，什么时候能用的完”赵清挑着鸡蛋捡，放进边上的筐，还有一个筐里头放着鸭蛋。

“这时候放着不容易坏，一天两双让柳佳吃着，也不知够不够。”赵大在分拣旧衣服和尿布，尿布拿出来，等下用水烫了烘干就能用了。一些合适的小衣也捡出来备用。

捡好了鸡蛋、鸭蛋，赵清拎着装蛋的篮子去厨房，塞到橱柜底下。出来听到他儿子牙仔在屋里和赵大说话。“爷爷，爸爸呢，爸爸去哪里了。”牙仔看着叠衣服的爷爷。

“你爸来了，在那呢”赵大手指向窗台，窗台有个模糊的身影停留，牙仔看过去，一眼认出是赵清。赵清听到赵大的话还下意识地躲起来，闪到一边，可惜还不够快，被牙仔发现了。“啊，爸爸，我看到你了，你不要藏起来。”牙仔欢快地叫起来，显然这种躲猫猫经常发生。赵清又想往厨房里躲去，可惜赵覃家的厨房没有什么地方可躲，赵清只能打消念头。

“牙仔，找爸爸什么事阿。”赵清蹲下，双手张开，牙仔就冲了过来。“哦唔”冲击力还蛮大的，现在是个小猪猪还能稳住，再过几个月变成小牛牛，这样玩就要倒了，他伟岸的爸爸形象怕不是要毁掉。赵清暗下决心，回去要用赵静练练。

“爸爸，我想堆雪人，”牙仔抱着赵清的脖子说。“堆雪人，堆雪人。”赵清看着院子，外头还在下雪，虽然不大，但也不适合牙仔这个岁数的宝宝玩，要是这么让牙仔玩，被赵静痛骂是小，生病是大。赵清想了想，有了个绝妙的主意。他叫牙仔回赵大那处，等他把雪带来。

赵清回去厨房，四下翻找，只有几个洗菜的小盆。他嫌小，没拿，出门往柴火间去。在那找到一个洗衣盆，够大了，拿出去，匡匡刨雪。

赵静出来，倚在大门处，“说你傻吧，你知道拿盆，说你聪明吧，用手刨，多冻啊。”

赵清回头对着赵静嘿嘿一笑，朝她招手。赵静像被赵清感染了傻气，心里也产生了去雪里的冲动。她也不压抑，走向赵清。这两人不知谁起的头，在雪里闹疯了，你砸我一个，我回你两个，跑来跑去，大喊大叫。

赵覃抱着孩子在窗前，“大哥大嫂还在玩呢，大哥扔了一个打中大嫂的脚，大嫂厉害，抓了两个球，可惜大哥躲得快，只中一个。”赵覃回头对柳佳说，“等你好了，咱们也玩去。”

牙仔在屋里听到妈妈的声音，想去找她，屁股左扭右扭，不老实。但是牙仔手上还有爷爷交代的任务叠尿布。这尿布要拿去煮了再用，不必叠，是赵大为了牙仔能老实的在他眼皮底下坐住，看到手边的衣服和尿布，灵机一动说牙仔长大了，要教牙仔大人的事。牙仔最在乎长大了。

“牙仔，爷爷教你一件成为大人要做的事，叠衣服。”赵大看着牙仔纯真带着好奇的眼睛，心里忽然内疚一下，想“牙仔小爱玩爱跑，赵清赵覃小时候也是这样，就这么把牙仔关在我这实在是"可转念又想，自己年老，看住一个活泼的孩子确实难，万一没注意跑到雪里，感冒了可不好治。“你看这些，”赵大指指边上叠好的衣服和散乱的尿布条，抽出两条来。“衣服咱们后面再学，先教你简单些的叠尿布，熟练了咱们再学衣服。”

爷孙俩，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认真。牙仔把妈妈忘在脑后，反正妈妈也会来这的，不能经常找妈妈，会被妈妈欺负的。牙仔人小小的，却很聪明，然而，牙仔还是太年轻，摸不透妈妈的路数。妈妈会来找他，却是在和爸爸打完雪仗之后。

牙仔一丝不苟地叠，把边边角角都扯平了，那些皱得厉害的，被他挑出来，扯了又扯，放在一边。爷爷在收拾桌上的瓜子皮花生壳。

牙仔听到外面赵静说赵清，脑子里思考赵清是聪明还是傻瓜，想半天想不出来。突然外面传来不小的动静，“赵清，算你运气好，接我这招。”“我躲，我躲，砸不到，嘿嘿，哎呀!”“看你往哪跑，瞧我的厉害。”“小心了，我这雪球可是超大的！”

牙仔伸长脖子，听了半晌，坐不住了，要出去，被爷爷拦住，“爸爸，妈妈在玩雪吗？”爷爷有些尴尬，他拦着是不想让牙仔看到赵清和赵静两人在雪里，现在外头正下着呢。牙仔看到了，说不定会吵着去玩，牙仔一吵，他就头疼，都是带牙仔带出的毛病。幸好，赵覃生了女儿，看着就是个乖巧的，要是再生个儿子，闹得不行，他就要去帮忙带了。这么一想，赵大觉出孙女的好来。

赵大的脑子从前基本不爱动弹，日日都是侍弄庄稼，他的儿子有口饱饭吃就行，从不管他们的教育。如今带了孙子，孙子越长越大，懂得越来越多，天天都有突发情况，脑子是转动得飞快。眼下有要紧事：牙仔要出去。思考几下，大脑得出结论：就让他出去好了。赵清和赵静都有孩子了，还这么爱玩，就让牙仔教教他们怎么做家长，绝不是嫉妒，只是想到年轻的时候罢了。

大门处，赵大牵着牙仔的手。牙仔看到赵清和赵静，那两人在雪中你追我赶，好不自在。牙仔心里痒痒，不断扭手要挣脱赵大，可赵大就是不放手。牙仔只能大叫“爸爸，妈妈，我也要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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