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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那房租?&rdo;邸梁问。

&ldo;那个以后再说吧。&rdo;邸稼骞含糊地带过去。

其实邸梁也不太计较这个，反正儿子的房子，老子住天经地义。

邸梁的东西不多，一下子就收拾完了。反而是邸稼骞因为全部家当都搬了过来，已经过了几天了，他还在收拾东西。

邸梁走到他房间边，敲敲门意思意思，问：&ldo;要帮忙吗?&rdo;

邸稼骞笑笑：&ldo;不用了，我只是在整理以前的东西。&rdo;

邸梁刚要回自己房间，就听见邸稼骞继续说：&ldo;不过你要是没事，过来陪我聊聊天也行。&rdo;

……臭小子。

邸梁走到他身边，坐到地毯上，看他收拾东西。

&ldo;那是什么?&rdo;邸梁指指地上的一个大铁盒。

&ldo;啊，那个啊。&rdo;邸稼骞把铁盒拿过来，说，&ldo;这是我妈妈的珍藏。&rdo;

邸稼骞把盒子打开，邸梁愣住了。

里面是一些照片和几个证书。

一部分照片都是邸梁夫妇年轻时的，那是八十年代的时候照的，照片上的人笑得像花一样，即使照片有些模糊了，但还是看得出照片上的人男俊女俏，亲密无间。

邸梁怔怔地看着那些快三十年了的老照片，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他的喉口似的，让他说不出话。

&ldo;我爸我妈那时候看起来多恩爱啊。&rdo;邸稼骞笑着说，但是听不出话里的情绪，&ldo;啊，还有我。&rdo;

邸稼骞挑出一张照片，上面一个胖胖的小婴孩，照片上还刻着字&ldo;百日留念&rdo;，邸梁抢过来一看，乐了。

邸梁还记得那时候的事，抱着邸稼骞去照相，结果他看见相机就哭，怎么都不肯笑一个，邸梁使出浑身解数逗这个臭小子笑，弄出一身汗。

邸稼骞看见邸梁笑了，还以为他是笑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就把另外一些照片塞到他手上，问：&ldo;我小时候很可爱吧。&rdo;

邸梁一张一张地翻看那些照片，有的他说得出出处，有的什么时候照的，他完全不记得了。

有一家三口在公园的，有在家里前妻帮儿子穿衣服时，他拍下来的，还有儿子把他的警帽顶在头上的照片。

然后渐渐的，随着儿子越长越大，照片越来越少。

最后看完照片，盒子底下还躺着两个东西，一个是邸梁与前妻的结婚证书，一个是他们的离婚协议书。

邸梁直勾勾地盯着盒底，邸稼骞把它们拿出来，轻笑道：&ldo;我父母婚姻的见证。&rdo;

邸梁神色复杂地看着那张离婚协议书。

&ldo;你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离婚?&rdo;邸梁突然想从儿子嘴里听听他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ldo;感情破裂吧。&rdo;邸稼骞耸耸肩膀。

不，根本不是这样。

对于邸梁来说，那是前妻突如其来的爆发，突然就吵着要离婚，而且态度非常坚决，即使局里的领导来做工作也无法挽回，最后邸梁只能放弃。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而离婚却一个人想离就可以了。

邸梁不觉得这是感情破裂，后来想想只能是前妻因为他对家庭的冷漠，已经灰心丧气了。

&ldo;我的爸爸，是个好警察，可是却不是好丈夫与好父亲。&rdo;邸稼骞突然说。

&ldo;我妈在后来生病的时候，跟我讲了许多事，她说我爸那个人，即使已经几十岁了，却好像从来没有长大过。&rdo;

邸梁一愣。

&ldo;脾气大，不服软，工作狂，我妈说从她认识他起，他就那样，那时候我妈觉得这样的男人充满热情与不羁，非常吸引人，每个女人都愿意驯服这样的男人。可是在一起了二十年，我爸却一点长进都没有，年轻时的脾气带到四十岁就让人无法忍受。&rdo;

邸稼骞垂下眼睛，说着：&ldo;这是我妈的原话。&rdo;

邸梁闭闭眼，烦躁地把那张离婚协议书扔进铁盒。

前妻一直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年轻的时候谈朋友，已经说不清楚是谁主动，后来结婚了，她也把分寸掌握得非常好。

在这点上，他完全比不上她，他找不到家庭里的定位，所以让她失望了。

邸稼骞看着邸梁的动作，依旧是温和地笑着：&ldo;所以啊，我一点也不相信婚姻，男人女人在一起，即使有那张证书捆绑着，也可以有另一张证书去解开。&rdo;

邸梁听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臂：&ldo;你这是讳疾忌医!&rdo;

邸稼骞哈哈大笑，揉了揉他的脑袋：&ldo;用错词了吧，因噎废食还差不多，谁知道呢，好啦好啦。&rdo;邸稼骞把东西放回盒子里，收好，说，&ldo;爸爸那边我还没有勇气去收拾，虽然我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但我连那里的柜子都没怎么拉开过。&rdo;

&ldo;我怕我翻出一堆表彰证书。&rdo;

邸梁猛地心虚了一下。

还真是那样，他收集了他从警察学校开始的各种证书勋章……

&ldo;哎，我发现我们之间的话题总是围绕着我父亲。&rdo;邸稼骞想了想，冲邸梁眨眨眼，说道，&ldo;以后不准提他啦，你要监督我。&rdo;

不提也好，邸梁自己也不想再提了。

否则听邸稼骞说起他失败的上辈子，总觉得好像‐‐鞭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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