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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两天来一趟成帝是轻车熟路，本也不必要通报，可是因为有淳于长这么个外人，怕就这么闯进去，万一赵飞燕衣衫不整，岂不失了国母的威仪？这才命远条馆的宫女去跟皇后打声招乎，叫她出来接驾。

这声招呼可就打了有一刻多钟，成帝都有点儿急了，赵飞燕才气喘吁吁从里面出来，粉面泛红，香汗还在脑门儿上挂着。

成帝这位&ldo;明君&rdo;，一千件一万件事都能糊涂，唯独在女人身上明白得很，一见这情景，就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ldo;皇后冠发散乱，不大合乎面君之礼吧？&rdo;

赵飞燕心头一惊，赶紧打马虎眼：

&ldo;臣妾这些日子情绪欠佳，没有心思对镜理云鬓，让万岁挑理儿了！&rdo;

成帝轻哼一声：

&ldo;那也不至于这么乱嘛！&rdo;

赵飞燕一边用手拢理秀发，一边接着找借口；

&ldo;这大概是刚才在花间游玩，被花枝扰乱了……&rdo;

真是越描越黑，没心思对镜理云鬓，倒有心思花间游乐？成帝也不点破，毕竟还有个淳于长在身边呢！

&ldo;皇后，淳于卫尉为你的事操了不少心，今日朕特带他前来，让你好好谢谢他！&rdo;

淳于长受宠若惊：

&ldo;万岁折杀小巨了！赵娘娘端庄贤慧，格守妇德，皇后一席非赵娘娘莫属，小臣只不过是在太后面前照实禀奏娘娘圣德，只怕挂一漏万，没把娘娘的优秀品行说全，又有何德能敢劳娘娘一个谢字？不敢当，不敢当！&rdo;

淳于长越这么说，赵飞燕越是难堪，一张俏面就跟霓虹灯似的，忽白忽红，忽紫忽青。

成帝心中更是疑团大起：

&ldo;咱们这是干嘛呢？在这儿站着干什么？走走走，到宫里叙话，子孺，今天朕带你好好参观参观娘娘宫！&rdo;

成帝拉着淳于长就往里面跑，赵飞燕不迭地跟上，小脚巴丫叭哒直打屁股蛋儿，嘴里还不住嚷嚷，象是在给什么人送信儿：

&ldo;宫女们！皇上驾到，赶紧列队，夹道欢迎！快着点儿！皇上来了，皇上来了！&rdo;

成帝根本不理睬宫女们，一摆手：

&ldo;朕不要见她们，让她们该干嘛干嘛去！朕只要皇后一个人陪着，里里外外随便转转！&rdo;

什么随便转转？目的性是很明确的！

转着转着，就来到核心机密所在了。

&ldo;这儿还一间小屋呢，进去看看！&rdo;

赵飞燕挺身挡在静室门前，颇有些当年冯婕妤以身挡熊的气概：

&ldo;万岁，这屋您可不能进去！&rdo;

&ldo;皇后是在跟朕开玩笑吧？你是朕的御妻，朕是你的丈夫！对丈夫，你难道还有什么保密的吗？&rdo;

赵飞燕不敢正视成帝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低下头，露出泛红的蝤颈：

&ldo;臣妾一身都为君所有，何敢隐密！只是，这间静室乃是臣妾当初奏明陛下，为祈求神明保佑降下大汉龙嗣而专门设置的，当时您还亲赐室名，叫做留春室，室内供奉的是送子娘娘。臣妾并非不让陛下入内，只因这送子娘娘最为贞洁，最忌讳男子接近神位，臣妾已有数月茹素吃斋、顶礼膜拜，香火不敢怠慢，腹中似有好音。陛下贸然入内，万一冲撞了神明，臣妾前功尽弃倒是小事，陛下龙种断绝，岂不误了大汉天下？&rdo;

成帝也是倔脾气上来，赵飞燕越是阻拦，他越觉得可疑：

&ldo;什么送子娘娘，没有朕来送，你到何处去求子！难道朕这一朝天子，还要避让土胎木偶不成！皇后如此拦阻于朕，莫非这留春室内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rdo;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赵飞燕哪儿还敢不让成帝进去？闪身让开，还不忘再交代一声：

&ldo;陛下，您进是进，可千万不要鲁莽，送子娘娘法力无边，灵验得很呢！&rdo;

真让开了路，成帝反倒含糊了，他担心两样，其一，里面如果当真有什么风流少年，黑咕咙咚闯进去，那小子来个狗急跳墙，伤了朕，如何是好？其二，里面如果什么异样也没有，自己岂不是下不来台，今后如何支应赵飞燕？

淳于长多机灵呀，一看成帝这副首鼠两端的窘态，就知道又该自己给皇上解围了：

&ldo;陛下，皇后所言极是有理，臣也听说，皇后为求龙嗣，礼神甚敬。但臣以为，生子延嗣，非需夫妇同功不可，陛下何不借此良机，为送子娘娘敬上三炷香？臣这就进去为您整饬香案……&rdo;

说完，有意无意地扶了一下腰间的佩剑，成帝放心了，有卫尉在头前开路，还怕什么人暗算？如果什么事都没有，赵飞燕也不好挑眼，朕是进去参拜神明，大方向是一致的嘛！

淳于长手扶剑柄当先走进留春室，成帝手拉赵飞燕随后而进。几个人没敢深入，先在门边定了定神，让眼睛适应一下里面的黑暗。

过了大约有半盏茶的工夫，里面的景物慢慢地清晰起来。

留春室地方不是太大，但却极其素雅，正中果然有一张香案，香炉里尚有余香缭绕。送子娘娘正笑容可掬地在墙上画里站着，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娃娃，张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煞是可爱。

看上去，的确如赵飞燕所言，留春室真是供奉神明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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