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身体微僵,微笑点头,&ldo;嗯。&rdo;
天色深暗,药炉内,苏棠咬住了帕子,蜷缩着躺在一张临时搭建起来的床榻上,冬日的暖被从头盖到脚,只露出小娘子那一只细瘦的胳膊。
那只胳膊上生了一长片龙鳞,像春日里凝了一层珠露的玉兰花。
小娘子指尖粉红,细白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当白白露拿着镊子靠近时,冰冷的温度贴在温热的肌肤上,小娘子明显瑟缩了一下。
白白露停住了,她看着面前微微鼓起的被窝,声音轻缓道:&ldo;苏棠,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rdo;
&ldo;白师姐,快点拔吧,我还要睡觉呢。&rdo;被窝里传来小娘子轻轻软软的声音。
白白露叹息一声,手里的镊子抓住了一片龙鳞。
龙鳞很细,很嫩,如此生拔,奇疼,奇痛,便犹如被人生拔指甲一般。
可指甲十指连心,拔一片疼十指。龙鳞却是遍地全身,拔一片,疼得是全身。
白白露的手有些抖,她拿着手里的镊子,久久无法下手。
床榻边的琉璃盏烧得正旺,灯色太亮,白白露的眼睛都被亮得有些睁不开。
她闭了闭眼,然后再睁开,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面前那片娇怜的白色鳞片。
镊子已戳到根部,此鳞片深入皮肉,拔下来时势必要带上血肉。
&ldo;苏棠,咬紧了。&rdo;
&ldo;嗯。&rdo;被子里传来一道含糊的回应。
白白露攥紧手里的镊子,狠心往外一拔。
秉持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白白露的手法极快,那片花瓣般的龙鳞被拔下来,连结着血丝,在灯色下透明如玉,带着一抹古怪的异香。
白白露凑近嗅了嗅,才发现香的不是龙鳞,而是龙鳞根部沾染着的血色痕迹。
龙乃上古神兽,本来便全身都是宝,别说是一点血,便是一根头发都是神物。
&ldo;苏棠,拔完了。&rdo;白白露小心翼翼的将龙鳞放入一旁的玉盘内。
小娘子的胳膊软在床榻边,素手紧握成拳,浑身战栗。可她并未发出一点声音,听到白白露的话也只是含糊的应一声。
白白露放好龙鳞,立刻替苏棠上药包扎。
&ldo;明日就不能取这里的鳞片了。&rdo;
&ldo;嗯。&rdo;小娘子埋在被褥里不肯露面,声音很闷,带着一点嘶哑的哭腔,&ldo;要绑蝴蝶结。&rdo;
白白露:……
白白露替苏棠绑好了漂亮的蝴蝶结,然后叮嘱道:&ldo;不能碰水,我先去制药了。&rdo;
&ldo;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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