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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季玉竹惊魂未定，一把抱过水盆，朝他点点头，没说什么就往主屋跑去。

姜卫衍见状，意识到什么，皱了皱眉，快步跟上去。

屋内，季玉竹放下水盆，浸润布巾，略微拧干，半跪在榻上，掀开季父的被褥，在他脖颈处擦拭起来。

再次浸润布巾拧干，扶着他的身体侧过身，抬起他的手，开始往腋下擦。

姜卫衍看他艰难的用跪坐姿势让季父侧身靠着，皱了皱眉，走前几步，一手扶着季父，把他提拉起来：&ldo;我来。&rdo;

季玉竹看了他一眼，忙爬下床，看他一手扶着季父，一手拿着布巾有模有样的擦拭，忙呼了口气，再次取来一块布巾浸湿拧干，等姜卫衍把季父两边腋下擦过，就换过他手上的布巾：&ldo;还要继续擦，一直擦。&rdo;

两人忙活了好一会，期间季玉竹还换了两次水，直到季父的呼吸不再粗重，才停下动作。

饶是姜卫衍体魄好，这种天气扶抱着一个发烧的病人，也生生给热出一身汗。

季玉竹瞄了瞄他汗湿的胸前背部，有些不好意思：&ldo;麻烦衍哥了，嗯，要不要洗漱一番?就是没有适合你的衣服可以换。&rdo;

姜卫衍揶揄的扫了一眼还不够他下巴高的季玉竹：&ldo;得了，我可没这么讲究。&rdo;转而正色，&ldo;季叔这是……?&rdo;

季玉竹蹙眉：&ldo;嗯，伤口愈合慢，还容易反复高热，林大夫也束手无策。&rdo;

&ldo;要不要送去府城看看?或许有更好的大夫能治好。&rdo;

&ldo;这种病症，没办法的，只能靠阿父撑过去。而且，阿父根本撑不住一路的颠簸。&rdo;季玉竹苦笑。

他估计阿父这是由伤口感染得来的败血症。

这种病症，在现代医疗都需要血培养确诊，然后才能对症下药。在现代都属于危险病症，何况在这个医疗落后的时代，中医更是无法可想。

否则，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会带着季父去府城求医的。

如今只能每天靠参汤补着，增加能量及营养，让阿父能撑得久一点，祈祷着能撑到痊愈的一天。

第2章

&ldo;阿父!阿父!&rdo;季玉竹轻推季父的肩膀，看到季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心底略微松了口气。

使劲扶抱着无力的季父半靠坐起，接连在他背后塞了两个软枕。

季父急促喘了几下，缓过劲来，颤巍巍地伸手，想接过季玉竹手上的汤碗。

&ldo;我来。&rdo;季玉竹避过他的手，将放得微温的参汤递到他嘴边，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ldo;好了，先润润嗓子。一会还要喝粥，省的吃不下。&rdo;

&ldo;嗯，&rdo;季父虚弱一笑，&ldo;都听咱娃子的。&rdo;

这是阿父阿爹往日常说的话。

季玉竹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忙借着放碗的功夫使劲眨了眨眼。再抬起头来，脸上已无甚异状。

&ldo;阿父，今天衍哥来看你了。不过你睡着，他坐一会就走了。&rdo;

&ldo;他又来了?有心了。&rdo;季父神色淡淡，&ldo;娃子，姜爷这人虽然不错，但是，他这种人，&rdo;他喘了喘，季玉竹忙伸手要替他顺气，他轻轻格开，接着说道，&ldo;这种人，不宜深交。&rdo;

&ldo;嗯，我省得。&rdo;季玉竹随口答道，刚碰到阿父的手指，冰冰凉的，他忙着把他的手塞进被褥，还小心地摁实两边，防止漏风。

季父看出他的漫不经心：&ldo;娃子，姜爷背景复杂‐‐&rdo;

&ldo;阿父，为什么说他背景复杂?&rdo;

&ldo;不过是从他只言片语得来的结论。&rdo;

季玉竹放下手，坐直身体，定定地望着他：&ldo;阿父，您老实说，他跟你们遇匪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你们究竟是遇到什么事?&rdo;

季父一窒：&ldo;应该无甚关系，毕竟是意外……他救了我，也不过是碰巧。&rdo;

&ldo;碰巧?他一个京城人士碰巧遛马遛到清平县，还碰巧遛到了涧尾村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怎么知道他是碰巧的?&rdo;顿了顿，&ldo;不要再跟我说遇到山匪了。这么多年，这清平县境内压根就没听说过山匪的事情。更何况，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去涧尾村收山货。&rdo;

季父叹了口气：&ldo;娃子，不是我不想说，这事我们不能管，也管不了。你阿爹、&rdo;声音哽咽，&ldo;阿父我眼看着也不行了，我、我不能给你招祸。&rdo;

&ldo;阿父!&rdo;季玉竹眼眶酸涩，伸手探进被窝，握着他的手，&ldo;您就跟我坦白吧。不然我一辈子也过不去这个坎。以后我什么也不干，我就不停地到处查探、每天就想方设法地为你们报仇。&rdo;

泛凉的手下意识抓紧季玉竹：&ldo;不行!&rdo;想到这种可能，以及其带来的后果，季父急促的连喘几口大气，脸色透着青白。

季玉竹吓着了，忙轻抚他背部：&ldo;阿父，别激动、别激动，您慢慢说，我听着。&rdo;

&ldo;娃子，等我走后，你就搬到县上住。&rdo;季父喘过气来，急忙吩咐。

&ldo;阿父，&rdo;季玉竹眼眶泛红，激动不已，&ldo;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伤及我家人性命，我却还要避开?&rdo;

&ldo;娃子，&rdo;季父抬手轻抚他发端，&ldo;万万记得，等我……就搬到县城呆个几年，有事就去找姜爷。若是想回村住，也去找姜爷讨个准话。知道吗?是阿父阿爹对不住你。&rdo;话未落先垂泪，&ldo;我们还没有给你找到好姑娘，还没有看你成亲生子‐‐&rdo;眼看着就开始呼吸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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