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歌听了白稹的话,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温良开始复仇?是他伤害了无数百姓。当年墨为寂,还有其他被骗去关在地牢里试毒的,都是一群无辜的孩子。更别提还有许多惨死在他手中的人。分明是别人去找他寻仇吧。”
沐晚歌真是被这种话气笑了。
白稹和温良不愧是亲父子,都是疯子,都不可理喻。
不过,沐晚歌并不想研究温良是哪种变态心理。
她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白稹,温良到底想做什么?他就这么恨墨为寂,恨墨家的人吗?又或者,他的野心很大,想要吞掉周边的小国,再不停的壮大,最后颠覆萧国,称王称帝?”
“恨墨家的人?”白稹重复了这几个字,笑了笑,摇头,“不不不,晚歌,你误会了。温良恨的并不是墨家的人。只不过墨家的人对他而言是最大的麻烦和阻碍,尤其是墨为寂。既然他要动手,那自然就绕不开墨为寂,所以,才会让你误以为温良视墨为寂为仇敌。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墨为寂把温良当做唯一的仇敌罢了。”
白稹先是把温良与墨为寂之间的关系解释了一遍。
顿了顿,这才接着告诉沐晚歌:“温良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皇帝。当权国虽小,可战斗力也不弱,是能靠一己之力抵挡敌国进攻。不过是温良从中作梗,这才让权国遭到灭国之灾。若真要当皇帝,当年他就可以占领权国了。
可事实证明,权国被灭之后,温良便没了兴趣。当初那些虎视眈眈盯着权国领地的周边国家,也都没能讨到好处,至今都处于相互争夺这块领地的局面。所以,权司玄才有了复国,重新夺回领土的机会。”
“我之前听司玄提到过,他当年遭到灾难确实和温良有关。所以他才会和墨为寂联手,帮他暗中调查和袭击温良。可这件事都过去十几年了,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温良就已经在布局动手了?”
沐晚歌听白稹说这些,越听越心惊,背后冒出一身的冷汗。
她现在思维很乱。
这些事看起来好像非常复杂,而且相互之间毫无关联。
可越是如此,沐晚歌越觉得温良下了一步很大的棋……
这棋局不是现在才有的,而是他当墨为寂师傅,他对权国动手的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白稹终于不再和她卖关子,告诉了她的关键:“你猜的不错。温良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他意不在天下,对这些江山毫无兴趣,更没想过要做皇帝。他想做的,不过就是搅的所有国家百姓都不得安宁。他要对付的不是墨家,不是墨为寂,而是所有人。”
“他要所有人都活在痛苦,活在相互残杀,活在暗无天日,活在永不得安宁之中。他是在对整个天下人复仇。”
白稹终于揭开温良的真面目。
沐晚歌难以置信,猛的站起身,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怒:“荒唐!温良就是个疯子!他就是个杀人恶魔!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冷血无情的罗刹!”
对于沐晚歌的评价,白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不置一词:“或许吧。”
沐晚歌的情绪起伏着,久久不能平静。
她实在不敢去想象,若是再不杀掉温良这种恶魔,仍让他存在于世的话,这天下的百姓将会活在何等的水深火热之中。
她此刻也隐约明白过来,白稹之前说的那些话了。
“所以,权司玄的复国,萧鸿羽的叛国勾结,包括周边敌国的各种异动,表面看起来与他无关,都是各自的计划。其实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自然。温良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没停过布局复仇计划。而如今,正是最好的时机。战争纷起,天下大乱,当年闻名于江湖,无人能敌的双神,一个就是他本人,而另一个早已退隐江湖。
现在放眼天下,武功最为高强的,便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墨为寂。表面看起来,是墨为寂率军去平定战乱,帮被灭国的无辜皇室复国。实则,是在帮温良将这乱局搅的更大,彻底失控,无法停下。”
“若真是如此,那一定要让墨为寂和权司玄停下来!复国的事可以日后寻找机会,可一旦中了温良的陷阱圈套——”
“墨为寂当年被他收为徒弟之日,便是进入他圈套之时。温良为何要收墨为寂为徒?为何要做那些丧心病狂的试毒?他无非就是想要弄出一批武功高强的人,且失控后就成为六亲不认的杀人狂魔。墨为寂毒发,走火入魔之后,见人杀人,不恰好如他所愿吗?而你身上的毒,也不过是他留的一手。
他怕墨为寂身上的毒过于厉害,无人能阻挡。若真把天下的人杀光了,那还怎么将这天下变成地狱?怎么看着天下的人相互残杀?痛苦的过完这一生?晚歌,你应该很清楚,不管是墨为寂还是旁人,都早已进了他的圈套了。”
白稹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沐晚歌的话,也熄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沐晚歌无法接受这件事。
一想到墨为寂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成了温良的复仇工具,沐晚歌的心就疼得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更别说现在的他、权司玄,甚至是萧鸿羽,都深陷温良的股掌之中。
他们已经在相互残杀了,且无法停下。
光是去想这件事,沐晚歌都觉得全身冰冷,一阵阵寒意从脚底冒出。
“原来你没骗我……你说你想保护我,不想我受伤才把我软禁在此处,原来都是真的……”
沐晚歌内心的震惊和深深的担忧,让她双腿一软,踉跄着跌坐了回去。
白稹看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还有那双向来镇定冷静的那双清澈眼眸,此时都是慌乱的。
他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可他看见沐晚歌这样,他就心疼。
“晚歌,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护你一世无忧,永远不会活在人间炼狱里。”
白稹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安抚。
沐晚歌回过神,用力将他推开:“白稹,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可是我不能丢下墨为寂不管。你放我走,让我回到他的身边,就算是十八层地狱,我也要和他一层一层熬过去。”
白稹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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