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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做我的后可好（第1页）

霓也是身着醒目的红装，长长的褐色头发随性散在肩上，额前的发丝随风而动，眼神放空地看着远方的他突然回身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风雪将女人拥入怀中，“鸢，你的身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易冷。”

以前？女人唇角上扬扯出笑容，一丝苦涩在嘴里慢慢地化开然后渗进喉咙里，渗进心肺里，以前他们根本不认识，以前她不叫鸢的，本来应该庆幸自己活了下来的时候她却更想替自己悲哀一下，就这样成了别人的替身难道不该悲哀吗？还是作为处于被动地位的她根本就不应该悲哀，根本就没有资格来悲哀？

这一次，老天爷又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陷入霓温暖的怀抱里，陷入本不属于自己的温柔里，女人决定不再去想没用的东西。

“鸢，做我的后，可好？”霓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依旧的温柔平静，仿佛在说‘鸢，我们中午吃红烧鱼吧！’一样的平常淡定，可他却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人小小的惊愕，“怎么了？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后者还在发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眼前充满期待的霓，心里一直重复着霓的话，鸢，做我的后，可好？做我的后，可好？可好？可好？女人也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这句话她其实在心底期待了很久，一直在等着，可现在真的到了这一刻，可现在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说出口了，她却只会看着眼前他美丽的唇发愣。

明明很高兴的，明明应该高兴的。

她捂着自己有些疼的心脏轻轻蹙眉，如果这句话问的是自己该多好，他唤的分明是“鸢”，他唤的其实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叫做鸢的已经死去的女人。如果这句话问的是鸢，她一定拒绝才是。

可惜，她不是鸢，不会拒绝。可她却以鸢的身份活着，不愿答应。仿佛一切在这一刻定格了，女人想了很多，想了很久。

女人摇头，心里回答着，你每日都要我陪你批阅奏章那些大臣就已经受不了了，如今你若娶我为后，说不定他们会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我只是在担心你而已，这样做，肯定会激怒他们吧？

她担心的不是自己，历史书上从之前的苏妲己再到杨贵妃，有哪一个是得到了好结果的？也不过得个祸国殃民的名声然后一死而已，已经经历过的事情第二次的时候也就不会再那么害怕了。

挡住风雪的霓温柔地用手梳着女人的长发，“不必担心我，我是王，那群老家伙最多也是嘴上说说，没有人敢真的造反。”

怀里的女人依旧牵强地笑却不再做任何的答复，不管她是否答应最后出现在花烛夜新房里的还是自己，就像霓说，“鸢，你穿红色的衣裳吧，我喜欢红装的你。”是因为霓喜欢，所以就算女人没有点头答应，就算女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大红色，第二天衣橱里还是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红色衣裳，第二天女人还是穿了红装。

就像霓说，鸢，陪我坐会儿。

所以就算满朝文武都反对，她还是日日准时出现在大殿上、书房里，静静地坐在一边陪着批阅奏章、上早朝、谈公事。有时候霓会问她，“鸢，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女人次次都只是摇头，在心里作答，听你的就好。

伴君如伴虎，如果稍有不慎就会被处死的宫里，拥有那个叫鸢的女人相同面孔的自己不管怎样都不会受罚。刚进皇城的时候宫里的妃嫔赶着趟儿来设计陷害女人，可是不管是霓以前的爱妃被害流产还是原来的王后被害猝死，霓从来都不会皱眉，只是第一次的时候揽过女人的腰，问，告诉我，是你做的吗？

女人摇头。

“好，从此我对你不再过问。”霓笑着在她额前的发上落下轻吻，然后下令处决了后宫所有的女人，不管是否有过子嗣，不管是否有身孕，不管是哪个重臣的女儿亲眷，那一晚，哀鸿遍野，乱葬岗上新添了数百具新尸。

从此，她便背上了红颜祸水的包袱。

从此，她成了妖妃。

从此，后宫无人。

风雪渐渐停了，霓眼神放空看着远方，“那白雪之上是毛色雪白的妖兽，白雪之下是森然的白骨，白骨之下才是本该长出万物的土壤，鸢，就是躺在那样的土地上永远地睡了过去，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留下，我找到她时正是她灰飞烟灭的时候，若不是她已经魂飞魄散了，我一定会以为你是她的转世。”

女人的头伏在霓的胸腔上，他每说一个字胸口的心跳声都会震得她的耳朵发懵，深远得仿佛来自远古时代。

这就是你一直爱的女人离开你的方式么？女人反手抱住霓。心想那个人怎么舍得选择这样凄凉的方式离开，留下了所有爱自己的人，舍下了所有爱自己的人。那个人，一定不爱霓吧？

“她爱的是天上的神皇，她说既然不能伴在神皇的身边还不如弃了这一身的修为化作柔风随时守在他的身边。你说，她傻不傻？那个高傲的神皇是没有爱的，他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就算鸢是陪了他数百年的人，作为下仙的鸢在那个人的心里永远是没有地位的。”霓的手停在了女人的发上，“天冷了，我们回吧！”

是啊，天冷了。女人顺从地点头然后从霓的怀里抽身，回头看一眼城外的光景。

刚来的时候远方的应该是一片巨大的湖，湖边绿树成荫、鸟兽相逐，城墙外驻扎了大大小小的帐篷，每天都有许多将军带着士兵练操布阵，军营再远一点的地方是一大片草原，那时候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又多了一具白骨，自然界的变化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定律了？世界末日的地球会不会也是这样？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魔界封印被除，群魔来到人间，那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轻叹一声，女人将手交给霓然后随他回了皇宫。

这个被当成替身的女人是杰要找回的人之一，也就是当年那个在寒冷的冬天里唯一保持清醒向杰求助逃开追杀的小女生，后来却因为心里留下了阴影患上轻微的忧郁症，除了杰、除了婷、除了小蜜，不会再信任第四个人的小女生。这样坚强的她很顺利地在这里生活了下来，是幸运，也是不幸。

雯雯抬头看着这个始终把自己护在身后的高大背影，以前也总有那么一个人，不过她的背影是小小的，消瘦的，单薄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她挡在所有人的面前，即使受伤生病也只是一笑而过，结果还要她反过来安慰红了眼睛的自己。

突然想起杰说过的一句话，“希望你们都不要长大，有我在的话你们都不用那么辛苦地学着长大，要知道，长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呢。”

可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呢！

亲爱的你们在这个世界的哪里？请站在最高点好让我看到，你们的雯雯就要成为美丽的新娘了，说好要一起走红毯的你们怎么可以不在？说好要做彼此伴娘的你们居然不在。雯雯将手上的红线摘下放在首饰盒里收好，婚礼在五天之后，可真仓促。如果她们都在就好了，至少自己不用活得这么辛苦。

“铺十里红妆娶你，可好？”

记忆中的少年早已看不清容颜，可这句话还在心里，还刻在心头。不知道那个如风般逝去的少年，慎重地许下诺言却独自走向死亡的少年是否在这一世找到了他的新嫁娘。

“你这是在挑战杰哥的底线，很危险的。”陈杰一脚踹开垂死挣扎的魔兽然后单手拍碎关闭的铁墙，灰尘弥漫之中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双手环抱胸前倚在墙边在门外等着，衣袂随着周围的魔法气流摆动。

来到魔域的第十一个月二十七天，陈杰轻松地拍拍手掌然后拂去自己袖上的灰尘，“我说，明天能不能找几只靠谱一点儿的魔兽？这样的货色都牵来了，这是对我的藐视，太不给力了。”

密室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巨大魔兽的尸体，白宇轻挑眉梢然后做了个跟上的手势示意杰跟他走，“这已经是我们这里等级最高的魔兽了，你这么可怕的女人它们当然对付不了，你不是已经超过我和白溪了么？我和白溪就是魔域修为最高的，所以你真的不必这么拼命来证明自己，能在一年之内修炼到这种境界的霓是我所知道的第二个人。

第二个？陈杰拍拍自己的头问道：“我还以为是第一个呢！那第一个是谁？”

“不认识，据外面的情报说是在十个月之前突然出现的一个小妖女，大概是因为吞了下仙的心所以修为大升，听说就连神界的神皇都对她束手无措，那个小妖可是一个人大闹了神界杀了数万神兵神将呢！”白宇的语气中出现了少有的崇拜，一个小妖能做到这样真的很了不起，而且那次也让神界元气大伤。

跟在身后的陈杰惊讶地走了一下神，“只是，小妖么？”不知道她的实力强大到什么样了，如果有机会和她切磋一下那就好了，不过出去以后要先找到她们再说，也不知道这个封印什么时候解除，白溪老是说日子近了，可现在还是没有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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