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谢吴伯父。&rdo;萧墨轩端起酒杯,还未凑到鼻下,便闻见一阵酒香和着菊花的香味传了过来,却又不是很浓。再抬眼望去,杯中的酒如琥珀般金黄。酒香中,带着几分淡雅。简直让人不忍喝下。
&ldo;果然是好酒。&rdo;萧墨轩泯了半杯在口中,那股特殊的香味立刻顺着牙齿向鼻上溢出。咽入喉中,只觉得清凉中又带了几分暖意。
&ldo;呵呵,这菊花酒可是个好东西,平日里适量喝些,可以清心明目。&rdo;吴山见萧墨轩叫好,心里也是欢喜,又帮萧墨轩斟满。
&ldo;吴伯父。&rdo;萧墨轩试探的问着,&ldo;其实我觉得您说的没错,那日食什么的本来就是天地自然之像,和朝廷什么的哪扯得上半点关系。&rdo;
&ldo;哦!&rdo;吴山抬头看了看萧墨轩,一直以来,他的这些想法都被人斥为大逆不道。
&ldo;若是日食这些事真能扯出什么,又怎么能给你测侯得出来。&rdo;萧墨轩帮吴山盛上一碗鸡汤。这汤看上去已经炖了很长时间了,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油。
&ldo;唉!&rdo;吴山看着萧墨轩,长叹一口气,似乎有些动容。
&ldo;子谦。&rdo;吴山闷着头喝完了碗里的鸡汤才抬起头来,&ldo;你能如此之想,也不枉我视你为忘年之友。&rdo;
&ldo;吴伯父,您是前辈,晚生怎能攀得上一个友字。&rdo;萧墨轩心里也是一热。
&ldo;哎。&rdo;吴山右手一张,&ldo;老夫一生阅人无数,有些事情还是明白的。我做尚书时,每日的宴席推脱尚且不及。只隔了一天,除了你父子和另几个朋友,我那宅子的大门,今日又有几人踏过。&rdo;
&ldo;吴伯父……&rdo;萧墨轩听了这话,觉得有几分心酸。
&ldo;只是有的话,不该子谦你来说。&rdo;吴山看着萧墨轩点了点头。
啥话呢?萧墨轩一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ldo;老夫已经六十好几了,垂垂老矣,归了乡,守着几亩薄田也就罢了,子谦你却还有远大的前程。&rdo;吴山举杯向萧墨轩致意,同干了一杯。
&ldo;有些话,有些事,我说得,你却不能说。老夫年纪大了,脾气改不了了,也就随他去了,你可不能也为这些误了前程。有的时候,要能约得住自个。&rdo;吴山继续说道。
&ldo;嗯,晚生记下了。&rdo;萧墨轩知道这都是吴山用一生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
&ldo;老夫这一辈子,就是脾气不好啊。&rdo;吴山呵呵笑了一下,&ldo;裕王爷,严阁老,老夫从来都没有去攀附过,说话做事只凭良心,但这样也得罪了不少人,惹了不少事。若不是老夫一次二次的逆了他们的意,他们又怎会视我为犹如眼中之钉,肉中之刺?&rdo;
&ldo;哦?吴伯父说的是哪些人?&rdo;萧墨轩原本以为吴山就是惹怒了那帮老封建,可是现在听吴山的这番话,似乎这戏里还有戏。
&ldo;自然是不希望立太子的那些人。&rdo;吴山略压低了下声音。
&ldo;难道此事还和他们有关?&rdo;萧墨轩一愣,为什么爹爹没说?
第一卷大明少年第二十九章寒匕初现
&ldo;此事我也是刚知晓的。&rdo;好在吴山的下一句话打开了萧墨轩刚才在心里的疙瘩,&ldo;早前有位在都察院的老友也来过一番,原来此事也是欧阳必进所谋。我碍了他们的事,他们恨我也是当然。&rdo;
&ldo;不过。&rdo;还没等萧墨轩开口,吴山又说道:&ldo;若不是老夫平日里爱说些话,性子过直,又哪会生这些事来,也算是给你们年轻人留个教训。子谦你日后做事,须得把胸中的城府再留得深些。&rdo;
&ldo;晚辈铭记在心。&rdo;萧墨轩把这些话全记在了心里。
这一晚,虽然酒喝的并不算多,但是吴山把自己为官多年的经验和教训一一说给萧墨轩听。不知不觉,就聊了两个时辰。
&ldo;时候已经不早了,子谦你可回府去了,免得家里人记挂着。&rdo;吴山站起身来,就要唤过小二结帐。
&ldo;吴大人,这桌酒菜,今个就算是小的一点心意了。&rdo;店小二没过来,店主人家却跑了进来。
&ldo;这怎么成,小本经营的。&rdo;吴山摆了摆手。
&ldo;吴大人,这许多年,小店承蒙您关照,从来也没少过一个子儿。今个您老就要回乡了,就让小的尽点意吧。&rdo;店主人家有点呜咽。
&ldo;唉,也罢,难得你有这份心。&rdo;吴山也略有些伤感的低下头来,拍了拍店主人家的肩膀,领着萧墨轩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萧墨轩去吴府领了家丁,便辞了吴山回家去了。
进了府,刚合上了门,门房伸了个懒腰,想着终于可以睡觉去了。却听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直奔到了门前。
&ldo;咚,咚,咚。&rdo;沉闷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ldo;谁啊?&rdo;门房略有些不悦的折回身去。
&ldo;萧大人,萧少爷。&rdo;一声惨烈的叫声传了进来。
萧墨轩刚走到了屋檐下,还没来得及进屋,忽然听见有人叫门,回过身来看,却又听门外的人还在叫着自己,不免暗暗诧异。
&ldo;开门看看。&rdo;萧墨轩折回身来。
门房卸下门栓,沉重的朱红大门就&ldo;哗&rdo;的一声被推开了,站在门边的门房差点被掀了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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