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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ldo;你能比他先醉倒?&rdo;

&ldo;现在想想，他酒量超好。上次在大连海鲜跟我装醉，我一点儿没看出来。&rdo;

&ldo;除夕那天，陈洁来了，他也有机会陪你去银行。&rdo;

&ldo;我当时没好意思上他车。没准儿他真跟着我去银行了，可能被我后面那两个小混混儿给搅了。&rdo;

&ldo;再就是你自首后，我来接管，而不是他。不然你就躲猫猫了。&rdo;高文邀功道。

&ldo;你抢着要我，是因为你知道我有三百万。&rdo;

&ldo;但我价格公道，我只要一百万。&rdo;

&ldo;王总是怎么死的?&rdo;我问。

&ldo;刀肯定是陈洁捅的。很有意思，后来查到不止是那两刀，有肉的地方全捅了，好像是拼了命告诉我们，他是刀伤，不是炸死的。汽油应该是张平浇的，可能提前烧过一次头部，确定毁容。&rdo;

&ldo;反正他一个人过年嘛，守具尸体慢慢玩呗，还剁了两根指头。你那个ac58405呢?&rdo;

&ldo;陈洁找到他，让他约张平出来。陈洁想出其不意杀了张平。结果张平进门的时候，他喊了一声，陈洁就捅死他了。他身上有勒痕，那就是绑在了阁楼上。但是她一个女孩，怎么制服他的?&rdo;

&ldo;陈洁会这个，她可以先逗他玩捆绑。&rdo;我说完抬头看看，太阳升起来了，继续留这儿也不合适。我把烟头全捡起来，这一夜抽了不少，攒起来半袋子。&ldo;那么，你的报告里，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呗?&rdo;

&ldo;你现在有两把枪防身，所以，滚吧。&rdo;

&ldo;我滚，你站那儿别动，永远也别滚!&rdo;

我向下走几步，他喊住我：&ldo;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rdo;

我转身仰望他：&ldo;你卖多少钱?&rdo;

&ldo;真有。&rdo;

我想想郭德纲的段子，坏消息是只有牛粪了，好消息是，牛粪有的是。那么如果坏消息在先，其实就没有好消息。我让他先讲好消息。

但他没讲，回忆起往事，说：&ldo;2002年有个网吧打架，有个小子被一把西瓜刀从太阳穴穿过去，在另一个太阳穴露出个刀尖。都那样了，没死!从那以后我就认定，有些人就是有鬼神罩着，怎么折腾也死不了。你就是一个。&rdo;

我真他妈佩服我自己，居然能听他讲完。见他不讲了，我说声谢谢，继续下山。也就步的样子，有个声音在后面说：&ldo;陈洁也是。&rdo;

我脑袋嗡的一下，又是幻听，这个半个月来五六回了，我耳朵绝逼有问题。我双手插兜，转身往上走，分钟到他面前，歪着头问他：&ldo;陈洁也是什么?&rdo;

&ldo;我说，她跟你一样，不死的。&rdo;

受不了自己了，恐惧的时候抖，兴奋的时候也抖。我上下牙咯愣愣咬半天，挤出两个字：&ldo;在哪儿?&rdo;

&ldo;你跑出来的地方。&rdo;

我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握紧拳头，狠狠给自己一拳。男抖穷，女抖贱，别他妈再抖了!我拎一个包，大步往山下跑，风从耳边呼呼刮过，不再幻听了吧?

高文在后面喊我：&ldo;六十万忘拿了!。&rdo;

&ldo;叫医院的人撤岗，拿这个钱请他们去吃顿大连海鲜，再泡个脚、洗个澡。你什么都不知道!&rdo;

&ldo;还有个坏消息!&rdo;

我停下来，回头看他。他不说。我一点点爬上去。我不知道坏消息有多坏，会不会把好消息抵空。我跟他说，她怎么了我都要，残疾了我要，瘫痪了我要，植物人我要，傻了我也要。

高文还是不紧不慢地讲：&ldo;子弹穿的是脑袋，医生跟我讲了一大堆废话，伤了哪哪哪什么的。其实就是俩字，失忆。&rdo;

我松口气：&ldo;最好的坏消息，忘了挺好，反正那些事也伤害她太深了，全忘了吧。叫他们撤岗吧，六十万够不够?不够全给你。&rdo;

&ldo;伤她的事是忘了，你俩的事，她也忘了。&rdo;

&ldo;没关系，她人不会变，我也没变。我们还能重新爱上。&rdo;

&ldo;你不能带她走。&rdo;

我手从兜里摸着枪，质问他：&ldo;你再说一遍?&rdo;

&ldo;她才二十二岁，她得先把她大学读完，将来会有个很光明的人生，能跟你天天东躲西藏?而且，你现在就是一个通缉犯，她对你的认识就是，你杀了她老公，你自己的哥哥，还杀了两个警察，并且你还给了她一枪，造成她重伤失忆。所以，她恨你。&rdo;

我说不出话，哭不出来，倒着往下退。我真想一枪干死他，他说得真他妈对!你高文不就是喜欢赚钱吗，这次干吗讲这些道理?说不上什么感觉，一路低着头下山，也不知道一会儿去哪儿，恍惚中听见高君那嗓子被砂纸磨过的声音传过来：&ldo;你好，你警号是多少?&rdo;

我四处张望，没看见他。高文还在半山顶原地走折线。出了墓地，我想起来，只有接电话的人，才会原地走折线。我知道了，没有高君这个人，高文也没有弟弟，两种声音都是高文的。他虚构了&ldo;高君&rdo;，让这个&ldo;人&rdo;替他敛财，出了事&ldo;高君&rdo;就消失。我操，通缉&ldo;他&rdo;比通缉我难多啦。

高人真多。欧阳楠，你就是个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小喽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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