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寂瞥了眼座椅,虚扶着腰未挪步,咧嘴一笑,&ldo;有什么可担忧,秦王势力再大,没有兵权翻不了天,我是舍不得舅舅你!&rdo;
杨湛对韩寂这套每回都吃的高兴,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ldo;贫嘴!不过事不宜迟,还是尽早回京为好。&rdo;
&ldo;明日启程。&rdo;
&ldo;为防万一你带五千精兵走,凡生也带走,有他在,我放心些。&rdo;
韩寂心不在焉,随口应好,&ldo;那我回帐打点一下。&rdo;
又原路返回,冷眼四处扫荡,到营帐,该出现的人仍未出现。
韩寂益发恼了。怎么也是他吃亏,难不成还要他主动?越想越气,他往床榻一躺,不动如山。
这厢桌案前的云阶,盯着一本兵书,半日未翻页,手指要将木桌抠出个洞。
终于他冲帐外高声道,&ldo;童怀。&rdo;
童怀随即应话,&ldo;将军有何吩咐?&rdo;
云阶假作翻书随口问,&ldo;可有人找我?&rdo;
&ldo;没有。&rdo;
闻言他挥手示意童怀退下,泄气般靠到椅背。
韩寂曾说过,军中这种事确有,只不过聊以慰藉。想来他思想开阔,见惯了便不当回事。
话虽如此,他终究期盼韩寂临走前再传他一次,说什么都好。
这一日,光景似风过无痕,两人都在等。
俱都失望。
翌日天微亮,韩寂低调起行。
千军万马乱沙场,号角连营震苍穹,云阶做了一夜激昂的梦,隐约听见战鼓声,他陡然惊醒。
帐外天色大亮,练兵的鼓声,时起时落。
他呆愣片刻,急忙穿衣下地。
一路朝韩寂营帐飞奔。不见凡生守门,他直冲入帐,环顾一周,只那壁上韩寂的佩剑不在了。
他调整气息,往帅帐疾步走。
那厢杨湛送走韩寂,刚回帐,侍卫禀报,&ldo;大帅,凌将军求见。&rdo;
&ldo;有请。&rdo;
云阶得到允许,快步走进帅帐,不见韩寂,便知人已经走了。
他施礼之后,却还是开口求证,&ldo;请问大帅,韩参军是否已起行?&rdo;
&ldo;怎么他没和你说?&rdo;
&ldo;曾提过……&rdo;
杨湛笑道,&ldo;他回京之事并未张扬,我也只送他到军营外,对了,他让我转告你,他营帐里的书册,你若嫌麻烦直接入住就行,还有你托他传的话,他定替你传到。&rdo;
云阶默默听着,心中懊恼万分。
&ldo;凌将军还有事?&rdo;杨湛见他表情可琢可磨,像按捺什么不肯说,遂又问。
云阶怔忡一瞬,犹豫着开口,&ldo;他…还说别的吗?&rdo;
杨湛回想了下,道,&ldo;没有,我看他情绪不高,莫不是你两拌嘴了?韩寂这孩子,来军营这些年脾性好许多,要有什么地方话说重了你别放心上,他很看好你,当然,我也是,你可不要辜负他的希冀!&rdo;
杨湛郑重地拍了拍他肩膀。
云阶垂首抱拳,&ldo;末将明白,末将告退。&rdo;
杨湛点了个头没再留他。
云阶如常退出营帐,匆忙往营地大门跑去。
人已走远,飞扬的尘土渐淡,一切归于平静。
陌生的失落感,像那夜蛊惑他的青禾酿,灼喉,迷醉人心。
精骑队列不紧不慢地前行中。
令是韩寂下的。身子有恙他不会跟自己过不去,耍了回性子要了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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