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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ldo;尹川没理由与天音阁过不去啊？&rdo;王凌燕百思不得其解，看到沈姜清清冷冷的笑，她心中豁然开朗，&ldo;尹川痛恨朝廷官府，天音阁隶属于官府，他血洗天音阁，是为了报复？不对，不对，还是说不通……是万阁主因心爱女子的背叛，因爱生恨，利用尹川毁了天音阁？&rdo;

沈姜笑道：&ldo;你再想想我先前的推测，尹川与万阁主皆因爱而不得而痛恨这个朝廷，毁掉天音阁不是谁利用谁，而是双方达成了共识，要公然与朝廷叫板。可尹川行事乖张强横惯了，并不惧怕朝廷，杀人后总会留下痕迹，这是他一贯的做法。万阁主狡猾，他有心无胆，始终还是惧怕朝廷的追杀，因此，也便顺理成章地将一切推到了尹川身上，自己却当起了缩头乌龟。尹川不屑于揭发他，在朝廷大肆追捕他之际，他在江湖上消失过整整五年，后来几次重出江湖，总会消失一段时间。&rdo;

王凌燕双手捧着杯盏，涩涩地问：&ldo;天音阁遭难的事，发生在哪一年？&rdo;

&ldo;先帝当政的第二十六个年头的冬天，距今已有十七年。那时，你才三四岁。&rdo;

&ldo;怪不得我没有一点印象。&rdo;王凌燕心中抑郁，长吁一口气，眉眼倦怠，&ldo;后来的事，我想我也知道一些了。尹川消失了五年，老夫人也好巧不巧地在那个时候离开了金钩门，那五年里，她是与尹川躲进了谷园吧。&rdo;

王凌燕已坐不住，起身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嘴里喃喃念着：&ldo;五年……十二年……时间对上了。&rdo;她在沈姜身前立定，定定地看着他，道：&ldo;五年后，先帝暴毙，朝局混乱，朝廷早已顾不上尹川，所以，他又出来了？万阁主怕尹川将当年的事说出来，几次召集江湖中人除掉尹川，他是因为心里有鬼，才打着江湖正义的幌子杀了尹川满门？&rdo;

沈姜见她身子在发抖，双手握住她紧紧绞在一处的双手，怜惜万分地道：&ldo;我说过你就是太聪慧正直，对于其中的关系一点就通，却总是看不透人心。燕子，前路漫漫，还有更多你未曾接触过的肮脏龌蹉等着你，我与你说这些，是想你早一些明白：世道险恶，人心难测。既然进了局，我们不生害人之心，却也不能没有防人之意，明白么？&rdo;

王凌燕恹恹地点了点头：&ldo;我能明白。&rdo;

沈姜起身揽过她的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叹道：&ldo;听我说了许多，你该累了，先歇歇吧。&rdo;

王凌燕双手抓着他肩头的衣衫，闷闷地道：&ldo;你的故事还未讲完，关于那背后之人，你一定有了眉目。这半年里，我托王爷查了许久，倒不如你凭着沈砚收集整理出来的故事得到的消息有用。&rdo;

沈姜道：&ldo;你要相信，你看上的是这世上最聪明睿智的男人，只是他不屑掺和进来而已。&rdo;

王凌燕抬手打了打他的肩，嗔道：&ldo;你在埋怨我拖你下了水么？&rdo;

&ldo;不敢。说起来，是我拖累了你，跟着我受苦受累受煎熬。&rdo;沈姜松开双臂，转而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嘴，低声哄道，&ldo;有些事我尚未完全看透，便不说出来惹你心烦了。你这两日养好精神，等玄垠回来。&rdo;

王凌燕道：&ldo;他真的还活着么？&rdo;

沈姜望着窗外，幽幽地道：&ldo;结绳君子不是无情无义之人，玄垠若真蒙难，他应该会将玄垠的尸首送回祁门。过去一天一夜了，祁门那边毫不知情，所以，我感觉……他还活着。&rdo;

☆、百般心思一石二鸟

明逢礼回到江宁府中，已是夜里，听了吴曼如的一番抱怨，他便迫不及待地带着她来了司乐坊，直言要见沈姜。

聂云笙仍旧以&ldo;坊主&rdo;的面目接待了这对夫妻，看明逢礼来势汹汹，她假意示弱了一番，便勉为其难地将他带去了那座小院里。

因碍于身份，聂云笙将人带到后，并未多留，却是在离去之时，被吴曼如讽刺了一句：&ldo;看来坊主是看不上我这府尹夫人的身份，接连将我拒之门外，明大人一来，坊主说话时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呢！&rdo;

聂云笙装聋作哑，全然不在意吴曼如的讽刺。吴曼如讨了个没趣，也便不再出声。

时隔多日再见沈姜，吴曼如诧异又惊喜。

她为他担惊受怕了多日，终得以看到安然无恙的人，那人依旧有着勾动她心魂的天人之姿，依旧用着睿智温和的目光与人交谈。

这一刻，心中那团熄灭的火花，似乎燃烧得愈发炙热滚烫了。

然，她必须不动声色地站在明逢礼身边。

因为她是府尹夫人，是明逢礼同床共枕的妻子。

她本不爱明逢礼，可面对她曾经的出卖背叛，明逢礼的举动却让她微微动了心。

较之只可远观的沈姜，明逢礼能给她一个女人该享有的一切宠爱。

身份地位，金银翡翠，还有世间女人渴慕的宠爱，她都有了。

再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围在她丈夫身边，你侬我侬，他终于只是她一个人的了。

明逢礼并未留意到吴曼如内心情绪的波动，与沈姜谈到祁兴如今的处境时，他突然唤了一声：&ldo;夫人。&rdo;

吴曼如正专注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并未回应他。

明逢礼微不可察地蹙眉，抬头正要呵斥，却见她眼里带着娇羞满足的笑意，双眸痴痴地定在他身上。他立即转变了口气，拉住她的手，轻声道：&ldo;夫人。&rdo;

吴曼如回过神，做贼心虚地问道：&ldo;什么事？&rdo;

明逢礼望着沈姜，道：&ldo;祁堂主在沈郎义兄沈砚手中，那边放人有个条件……&rdo;

放人的条件，吴曼如早听明逢礼提过了，他将说不说的用意，她已明了。接过明逢礼的话，吴曼如定了定游走多时的心神，声音清亮地道：&ldo;金钩门沈砚说了，只要沈郎重回金钩门，并娶了谷园谷主，祁堂主便会被安然无恙地送回祁门。&rdo;

沈姜眉心一皱：&ldo;如若不然呢？&rdo;

吴曼如笑道：&ldo;如若不然，那就只能替祁堂主收尸了。&rdo;

沈姜拧眉沉思片刻，道：&ldo;我不会娶眉南师姐，他若想喝喜酒，可以考虑放了祁堂主，再来喝我和燕子的喜酒。如此，我们与他之间尚可摒弃前嫌，依旧是一家人。&rdo;

吴曼如怔愣不已；明逢礼的目光在王凌燕与沈姜脸上来回地看，慢悠悠地笑道：&ldo;原来二位好事将近，本官先恭喜二位了。&rdo;

沈姜忙回礼：&ldo;多谢！&rdo;

王凌燕不曾想到沈姜会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将两人私下里的约定抖了出来，隔着桌案，不停地用脚踢着他。她心里暗恼沈姜的自作主张，脸上却不得不带着笑意对明逢礼说道：&ldo;若明大人就这样被威胁了，想必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老老实实地回来与我们谈论那边的条件。明大人此番前来是冲着沈姜来的，大人不必拐弯抹角，不如直说来意。&rdo;

明逢礼眼里有赞赏，也有冷冰冰的寒意。

&ldo;不知王姑娘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rdo;明逢礼促狭地盯着王凌燕，笑道，&ldo;聪明反被聪明误。姑娘聪明是聪明，可终究是缺少沈郎的沉稳冷静，聪明若用得不当，是会坏事的。本官手上确实有威胁沈砚沈门主的筹码，所以，祁堂主的人虽在沈门主手里，但他的命……在本官手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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