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出现的还真是及时,应该是大卫来送咖啡了。话题被打断,我带着些许不满起身开门。等我带着糕点和咖啡回来的时候,子爵已经转过身,把情绪都整理好收起来了,真遗憾,毕竟能让贵族们,尤其是像卡森子爵这样老牌的贵族,自然流露真情的时刻不多。
&ldo;咖啡煮的不错,&rdo;子爵尝了一口说,&ldo;奶油也很新鲜,你有一个好室友。&rdo;
我也尝了下,很小心的,一小口。很意外,没有想象中的不适应,相反我还好像蛮喜欢这个味道的。前世我很讨厌咖啡,当然赛巴斯给我喝的都是最低等的劣质品,不加奶的咖啡简直是可怕。
&ldo;您真的不加糖吗?会很苦吧。&rdo;我问。
&ldo;说的也是,那就请你为我加一块方糖吧。&rdo;子爵说。
我之前听到过子爵性情难以捉摸的传闻,但见到到他本人后,我就觉得他是那种表面随和,实则坚毅的人。所以对他这么痛快地同意,我还是很诧异的。不过诧异归诧异,我还是顺从他的指令。也许这就是真正的贵族气质,子爵随意说出的每句话,都会像命令一样被执行,不需要拒绝。
&ldo;可是,咖啡不加糖,这应该是您的一条习惯吧。&rdo;我问。
&ldo;算是,自从林恩,也就是你的舅舅离开后,我就开始喝不加糖的咖啡了。事实上,没有什么会比失去他更苦涩,也没有人会煮出和他一样的咖啡。&rdo;子爵平静的说,&ldo;不过你的提议,我还是可以试试的。&rdo;
第9章子爵
&ldo;可以想象,可您也许低估了我的承受能力。&rdo;我吃了一块提拉米苏,杰克一直很会享受,他的厨子手艺真的很棒。
&ldo;那最好不过,我和你的舅舅是大学室友,我们相处的很好。事实上,他算是我唯一的朋友,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rdo;
&ldo;我知道。&rdo;
&ldo;其实不仅如此,我们是世交。所以你的母亲,伊丽莎白和我,算是青梅竹马。等我们到了合适的年龄,长辈们就定下来我们的婚约。虽然还没有举办仪式,但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说,她曾是我的未婚妻。&rdo;
&ldo;妈妈,怎么会。&rdo;
&ldo;是的,没错,亲爱的,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非常惊讶。在我眼里,她一直都是个可爱的洋娃娃一样的存在。可以宠爱,但是,我真的无法接受她作为我的妻子。你还太小了,莱恩,可能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当时的感受。&rdo;
&ldo;说下去。&rdo;我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外面的阳光是那么刺眼。
&ldo;所以我拒绝了,现在我也觉得自己这个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们真的太不合适,和我在一起她不会拥有幸福。&rdo;
&ldo;我知道了,如果仅是如此,我可以理解的。&rdo;我睁开眼睛说。虽然我没有尝试过真正去爱一个人,和表姐的婚姻也是名存实亡,可我理解那种绝望,没有什么比强行拴在一起的两个人更可悲的。
&ldo;不,孩子,这只是开始。莱恩,后面的故事,你确定要听下去吗?。&rdo;
我想没有关系,请继续。&rdo;我淡淡的回应道。
虽然我为妈妈惋惜,但是不爱就是不爱,就算当时卡森子爵答应了,妈妈的命运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
&ldo;这是最令我最痛心的部分,当然,对你来说也许不算是,&rdo;子爵感叹的说,&ldo;你不知道那些老古董们有多么坚持,虽然我从来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但我必须承认,他们给我的压力是空前的。&rdo;
&ldo;还有你的舅舅,知道了这件事后,他简直要疯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生气,你也知道他是个多么克制的人,但是我们都低估了他爱妹妹的程度。那天,我记得很清楚,一个晴朗的夏日,天空蓝的漂亮极了。&rdo;
&ldo;我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还没有来得及实施,林恩就要找我决斗。多可笑,他的格斗都是我教的,我还一直对此引以为豪。&rdo;
&ldo;舅舅会格斗?&rdo;我问。
&ldo;那是我们的必修课之一,在同级生中,林恩的各项成绩都很出色。&rdo;
&ldo;很厉害。&rdo;
&ldo;确实,我们从小就练习过无数次,我一直知道他的速度很快。但我没想到,这一次,他真的下了狠手。&rdo;
&ldo;我不得不进行反击。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反抗,林恩是不是真的会忍心杀死我。每次想到这个,我就无比的绝望。我曾经以为,就算所有人都怀疑我,反对我,林恩也不会离开我的。&rdo;
&ldo;所以,这就是你们反目的理由?&rdo;
&ldo;不,那场决斗几乎要了我的命,尽管如此,我还是试图挽回林恩,&rdo;子爵笑着说,&ldo;查尔斯家族的血统中,流着魅惑的血液,所有爱过他们的人,都不会轻易忘却。包括你,亲爱的小朋友。&rdo;
&ldo;未必吧,&rdo;我讽刺的笑笑,&ldo;我的母亲,就没有这样的魅力。&rdo;
&ldo;莱恩,我告诉过你,眼见未必为实吧。&rdo;子爵意味不明的说,&ldo;相信我,孩子,是有人愿意为她而疯狂的,只是我们置身其中,无法改变。查尔斯家族以谦逊自律闻名于世。事实上,你们才是真的冷漠而又无情。&rdo;
&ldo;您好像深有体会啊。&rdo;
&ldo;是的,我用尽办法,甚至放弃骄傲,依然没能让林恩多看我一眼,没人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人在虚弱的时候会变得无能,我失去了判断力,我坚持认为这样的后果不是因为我,一切的源泉都是伊丽莎白。我天真地以为,如果没有她,林恩就会重新接受我,一切都会好的。&rdo;
&ldo;愚蠢的结论。&rdo;我不屑地说。男人偶尔是非常幼稚的生物,他们习惯的迁怒别人,即便理智告诉他们毫无关联。
&ldo;没错,可当时的我不这么认为。尤其是,那时我身边有一个男仆‐‐赛巴斯。&rdo;
&ldo;上帝!&rdo;
无以言表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内心,过去了这么久,我以为已经忘记的东西,都回来了。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赛巴斯忽然的暴富,他对妈妈的所作所为。可是舅舅在哪里呢?这一次为什么他不再守护妈妈?
&ldo;我很抱歉,莱恩,大部分的故事你都知道了。但是请容我多说几句,确实我做了很多,我不会请求你的原谅,但我不是布局者,有很多因素是我无法掌控的。伊丽莎白自己也做了选择,第一次她……&rdo;
&ldo;够了,请你不要再说了。&rdo;
我捂住耳朵,跪坐在毛毯上,子爵说的对,我无法接受。我无法想象,当妈妈知道一切事情后是什么心情,但我一定没有她坚强。
&ldo;对不起莱恩,我真的应该等你长大后再告诉你的,你,你不……&rdo;
&ldo;你不要靠近莱恩。&rdo;门忽然打开,&ldo;马上离开,这里不欢迎你。&rdo;说话的人是西顿,也对,只有他敢这么直白的对待卡森子爵。他跑进来抱着我,以保护者的姿势。有点别扭,但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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