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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他们在相距百步的地方停住了，你喊我叫，指手划脚地，仿佛在互相商量。哥利纳帆走向他们，但是还没有走到4米远，那队土人就掉转马头，一溜烟不见了，快得使人不敢相信。

旅客们那疲乏的马绝对追不上他们。

&ldo;孬种！&rdo;巴加内尔骂。

&ldo;他们逃得太快，不是好人。&rdo;少校说。

&ldo;这些印第安人是什么人？&rdo;巴加内尔问塔卡夫。

&ldo;是些高卓人（西班牙人与印第安人的混血种）。&rdo;&ldo;高卓人！&rdo;巴加内尔转向他的旅伴们说，&ldo;原来是些高卓人！我们刚才用不着那样大惊小怪的呀！没有什么可怕的！&rdo;

&ldo;为什么？&rdo;少校问。

&ldo;因为高卓人都是些和善的庄稼人。&rdo;

&ldo;你是这样想吗，巴加内尔？&rdo;

&ldo;自然啦。这几个高卓人把我们当作强盗，所以都跑了。&rdo;&ldo;我倒以为他们是不敢袭击我们，&rdo;哥利纳帆说，他原想不管是什么人也要和他们谈谈话，现在他们逃了，十分懊恼。&ldo;我也是这样想，&rdo;少校说，&ldo;因为，如果我看得不错的话，高卓人不但不善良，相反地，他们都是些不折不扣的可怕的匪徒。&rdo;

&ldo;这话从哪说起？&rdo;巴加内尔叫起来。

于是他开始大谈这一种族学上的问题，并且谈得十分热烈，竟能激动了少校的情绪，引起了他破例的一个反驳。

&ldo;我想你说的不对，巴加内尔。&rdo;

&ldo;不对？&rdo;那学者否认。

&ldo;是呀，塔卡夫人本人就把这些印第安人当作强盗，塔卡夫是有根据的。&rdo;

&ldo;塔卡夫这次是弄错了。&rdo;巴加内尔反驳，多少带有一点气愤。&ldo;高卓人都是些农夫、牧人，其他什么都不懂，我就曾写过一本关于判帕区土人的小册子，很受人家欢迎。&rdo;

&ldo;那么，你错了，巴加内尔先生。&rdo;

&ldo;麦克那布斯先生，我错了？&rdo;

&ldo;就算粗心的错吧。&rdo;少校坚持说，&ldo;你的书再版时要更正一下。&rdo;

巴加内尔听到人家批评乃至嘲笑他的地理知识，就十分恼怒，于是脾气上来，抑制不住了。

&ldo;你要晓得，先生，我的书不需要这种更正！&rdo;&ldo;还是需要的！至少，这次是需要的。&rdo;少校反驳说，他也固执起来了。

&ldo;先生，我看你今天专喜欢挖苦人。&rdo;

&ldo;我也觉得你今天火气特别大！&rdo;少校针锋相对。

我们可看出，讨论发展到意料以外的程度了，而问题本身是不值得这样的。哥利纳帆觉得应该出面干涉了：

&ldo;的确，你们一方面也是有些故意挖苦，另一方面也确实有些火气，双方都使我惊讶。&rdo;

那巴塔戈尼亚人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事，却一看就知道那两个朋友在争吵。他开始微笑了，冷静地说：

&ldo;是北风不好。&rdo;

&ldo;北风不好！&rdo;巴加内尔叫起来，&ldo;北风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呀！&rdo;

&ldo;呃！正是北风不好呀，北风就是使你冲动的原因！我听说在南美洲北风特别刺激神经系统。&rdo;

&ldo;圣&iddot;巴特利克（苏格兰人特别崇拜的基督教圣人）知道，爱德华，你说得真对！&rdo;少校说着，一阵哈哈大笑。

但是巴加内尔真的动火了，还不肯罢休，他觉得哥利纳帆的干涉有点太开玩笑了，就找上哥利纳帆。

&ldo;啊！你这话是哪里来的，爵士，我的神经受了刺激了吗？&rdo;&ldo;是啊！巴加内尔，是北风刺激了你呀，这种风叫人在这草原区里犯了多少罪，正和阿尔卑斯山脉东部地区的风在罗马的乡间一样！&rdo;

&ldo;犯罪！&rdo;学者又说，&ldo;我象能犯罪的人吗？&rdo;

&ldo;我并不是说你犯罪呀。&rdo;

&ldo;你直截了当地说要我暗杀你好了！&rdo;

&ldo;呃！&rdo;哥利纳帆忍不住笑起来，&ldo;我真怕你暗杀我呀！幸好北风只吹了一天！&rdo;

大家听到这话都和哥利纳帆一起哈哈地笑起来。

于是巴加内尔两脚一夹，打着马，跑到前面独自消化他的脾气去了。一刻钟后，他把这一切都丢到九霄云外了。

就这样，那学者的好性格波动了一会儿。不过，哥利纳帆说得好，他这一次表现的小弱点完全由于外在的原因。到了晚上八点钟，塔卡夫赶在前面一点，指出那些通往盐湖的许多干沟。又走了一刻钟，全队人马跨下了盐湖堤。渴望以久的盐湖终于到了。但是失望却在那里等候他们：湖水完全干涸了！

14．干涸的盐湖

一连串的湖沼从文塔拿和瓜和半尼两条山脉绵延到这里，以盐湖为终点。往日，许多远征队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出发，到这里来取盐，因为湖里的水含有大量的氯化钠（食盐主要成份），但是现在水被炽热的气候蒸发完了，含的盐分全凝结在湖底。湖变成了一面巨大的反光镜子。

当塔卡夫预告盐湖有水可喝的时候，他指的是那许多入湖的淡水河流。谁知此刻那些河流都干涸得和湖一样：燥烈的太阳把所有的水都喝尽了。所以，那渴了的旅行队到达盐湖湖岸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惊愕万分。必须立刻作出一个决定。皮桶里仅存的一点水已经有点坏了，不能喝了。大家开始渴得难熬。饥饿与疲乏都在这紧急需要的面前消失了。他们找到一个土人遗弃的&ldo;鲁卡&rdo;‐‐一种皮做的帐幕，支在一个土坑里，那些精疲力竭的旅客们就在这里住下来，他们的马躺在湖的泥岸上，带着赚恶的心情嚼着咸草和枯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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