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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我冒这么大的危险，可不是就想听你道声谢，你最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rdo;程羽蝶不耐烦地追问。一想起他们两个背着祈威所做的事，她就忿忿不平。

祈轩知道程羽蝶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但他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只能转而问艾苓：&ldo;你怎么会得罪那些流氓的？&rdo;

艾苓明白自己已经瞒不下去了。祈轩为了她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连跟她有过节的程羽蝶也出手相救，至少，她欠他们一个解释。

&ldo;我离开你们家不久，就遇上了一个男人……&rdo;艾苓粗鲁地低咒：&ldo;那下三滥的杂碎刚开始对我很好，其实他妈的存心不良、一肚子坏水！竟然和那些流氓联手诓我……&rdo;她激动得拔高嗓音：&ldo;我看他被那些流氓押着，被打得鼻青脸睡、奄奄一息，我能怎么办？算我傻、算我笨，我只有签下借据，替他背下那笔赌债。谁知道那瘪三事后翻脸不认人，跑得无影无踪，那些流氓硬要我还钱，还不出来就要强拉我下海去卖，最后，我只好跑了……&rdo;

&ldo;你到底欠了他们多少钱？&rdo;祈轩按捺着性子，尽量和缓地问。

他决心尽可能帮她渡过这个难关，毕竟……如果不是他，艾苓当时就不会不告而别，也就不会惹出这场风波来了。

艾苓的沉默，令他不自觉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重复追问：&ldo;到底多少？&rdo;

艾苓深吸口气，终于脱口而出：&ldo;我签下的是五百万，每两个月利上滚利，他们要我还出一千万……&rdo;

&ldo;我的天！&rdo;祈轩忍不住发出重重的呻吟。

一千万！

这对有钱人而言，或许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他来说，他很可能一辈子也存不到这个数目。除了几十万的银行存款外，他们祈家最值钱的也只有现在住的老爸、老妈所留下来的那间房子罢了；难道他们真能为了艾苓而卖掉房子，搞得一家人无处可容身吗？

&ldo;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才想到祈威吗？&rdo;不同于祈轩只是一声无奈地叹息，程羽蝶仿佛在瞬间吞下了十吨的炸药，猛烈地爆发了。&ldo;祈威对你好、对你热心，全是自找死路吗？你把那帮凶神恶煞引来这，是想祈威一家人当你的陪葬是吗？&rdo;

&ldo;我没有！&rdo;艾苓大声驳斥，烦躁得直扯自己一头的乱发。&ldo;我没想到他们找得到这里来，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回来……&rdo;

&ldo;回来干嘛？&rdo;盛怒之下，程羽蝶那根舌头利得像把刀子。&ldo;回来破坏祈威和我，再搞上祈轩，好让他们兄弟为了你翻脸，最后再一起为了你，被那些流氓砍得尸骨无存吗？你可真有良心啊！你就是这么报答祈威那傻瓜对你的好吗？&rdo;

&ldo;羽蝶……&rdo;

祈轩试着解释，但一靠近她，程羽蝶就狠狠地给了他一肘子，痛得他立刻闭上嘴巴，弯下腰来。

&ldo;没事吧？&rdo;艾苓立刻护在祈轩身前，并用力推了程羽蝶一把。&ldo;喂！你搞什么！你没看见他被人打得浑身是伤了吗？你真恶毒！&rdo;

程羽蝶以加倍的力量推了回去，艾苓重心不稳，反而栽倒在祈轩身上，这一压，痛得祈轩两滴眼泪差点忍不住掉下来。

看着艾苓挣扎地站了起来，一脸关切地注视着祈轩，程羽蝶火气不禁更大了。

&ldo;哇‐‐好一对恩爱的狗男女啊！&rdo;程羽蝶极尽嘲讽之能事。&ldo;看了实在教人感动得‐‐想吐！&rdo;

祈轩好不容易喘过气，试图解释：&ldo;羽蝶，事情并不完全像你以为的‐‐&rdo;

&ldo;你闭嘴！&rdo;程羽蝶冷冷打断他，瞪着他的眼神充满指责。&ldo;你还有脸说话？竟为了这个小太妹背叛自己的亲兄弟，我看你这辈子也差不多完蛋了！&rdo;

&ldo;你才给我闭嘴！&rdo;艾苓反过来吼她：&ldo;别以为你歪打正着救了我们，就可以在那边乱放屁，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rdo;

艾苓的不知感恩，更令程羽蝶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ldo;我该死的知道得太多了！像你这种女人，为什么不干脆一头撞死算了？我怀疑你活在世上除了危害别人以外，到底还有什么意义！&rdo;

艾苓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狗一般，痛得发狂、痛得想反扑。

&ldo;是！我活着是没有任何意义，打我生下来就是个累赘、就是个负担，但该死的，那又不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多希望自己不曾被生下来、不曾活在这个世界上！&rdo;艾苓对着程羽蝶愤怒地嘶吼，仿佛程羽蝶就是造成她所有不幸的罪魁祸首。&ldo;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这个天生好命的千金大小姐根本什么都不懂！&rdo;艾苓以一贯的怨天尤人，来宣泄自己的不满和委屈。&ldo;你知道老天爷有多对不起我？这全世界的人有多对不起我？你尝过父母离婚？你尝过被继母冷落、虐待的滋味吗？才十五岁，他们就盘算着想将我嫁给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老头，只因为他们想要那一小笔聘金，就打算牺牲掉我一辈子的幸福。这些非人的待遇是你这干金小姐所无法想象的，你到底凭什么资格教训我？&rdo;

&ldo;够了！&rdo;程羽蝶不但不同情她，反而十分不屑地吼了回去。&ldo;你以为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一个吗？那你怎么不去看看那些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和被子女弃而不顾的老人？你怎么不去想想那些生而就残障的人、那些被疾病折磨得奄奄一息，却仍然勇敢地与生命搏斗的人？你真以为我生在富豪之家，就什么烦恼都没有吗？我自小就生活在父母不断的冷战、热战中；生活在我妈酗酒猝死的阴影中。我要的只是一点父爱，但我永远得到的只是一个冰冷空洞的家。到了现在，我成为我老爸手中的一只棋子，我的婚姻则成了他扩展事业的有利筹码，这种&lso;待价而沽&rso;的对待，难道不比你惨吗？&rdo;说到最后，程羽蝶不再显得怒气勃勃，嗓音愈来愈低哑，眼中的怒火也已被一抹幽怨所取代。

艾苓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看到了程羽蝶眼中如同她自己一般的脆弱和寂寞。突然地，艾苓长久不平的心似乎得到了一丝抚慰；至少，这个世界上也有许多和她一样寂寞、空虚的人，只是以前她总是忙着自怨自艾，而看不出这么简单的事实。

&ldo;跟那些不幸的人比起来，我们已经幸运太多了，至少我们四肢健全、我们年轻！&rdo;

脆弱的迷雾在转瞬间消失，程羽蝶脸上再度绽放出对生命的活力和自信。

&ldo;人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世，却绝对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所谓：&ldo;英雄不怕出身低&rso;，生长的环境再差又怎么样呢？你可以改变它啊！天底下最笨的就是自暴自弃，像你这样蹧蹋自己、怨天尤人，那些对不起你的人可会有一丝一毫的内疚？不，他们不会，唯一的受害者，是你自己。&rdo;

程羽蝶愈说愈激动，眼中重燃起愤怒的火花，极其严厉地瞪着艾苓。

&ldo;人无分贫富贵贱，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战役要打，如果你不战而降，自甘堕落，那么你永远是个失败者！既然你认为所有人都对不起你，那么我劝你不妨性格点，多灌两瓶安眠药，将你这条贱命丢还给上帝，以表达你对他极度的不屑，也好过继续苟且偷生，危害世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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