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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脚步声慢慢地从房间前面通过，不久，推门的吱嘎声和紧接着啪地门被关上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宁静‐‐好像就是辻井回来了。

在走廊一侧的墙边，煤油炉在燃烧着，傍晚回到这儿后就一直点着，所以屋子很暖和。

头隐隐作痛。这么说来，点燃炉子后还一次也没有换过空气。我站起身来走向窗边。刮着的风依然很大，但在外面的黑暗中飞舞着的白雪已经没有了。开窗的一瞬间，风从缝隙里猛地刮进屋里。冷得惊人，我受不了，立即关了窗，合拢了披着的对襟毛线衣的衣襟。

稍犹豫了一下后，决定将通向走廊的门打开一会儿。腿有点不好使唤，脑袋不光是痛，总好像晕乎乎的，好像空气脏得厉害。

门不仅有把手上的锁锁着，而且从里侧挂着搭扣。是我自己为了安全安装的，但不知为什么，此时对打开这扇门进行换气却没有多少抵触。

抑或是门的开合不灵了，不去管它的话，门在向外侧开至90度的状态就停住了，刚好堵塞与门差不多宽度的走廊。寒冷的‐‐但没有外面那般寒冷的空气嗽地进入屋里，我一面摇着沉重的头，一面慢吞吞地回到沙发上。

吵人的脚步声吧嗒吧嗒地沿走廊过来。望着开在那里不管的电视机发呆的我，突然神志清醒过来，回头看了一下背后。

&ldo;哎呀。&rdo;刚响起熟悉的声音，朝走廊一侧开着的门吱嘎一声动了一下。

&ldo;怎么啦？少爷。开着门，不冷吗？&rdo;

原来是水尻夫人。我从沙发上抬了抬屁股，答道：&ldo;啊，是在通风换气。&rdo;我将手贴在额上，发觉额上渗着一点汗，&ldo;有什么事吗？&rdo;

&ldo;不是的，是叫辻井听电话。&rdo;

&ldo;啊，是这样。&rdo;

夫人鞠了一躬，随即用显得很忙碌的脚步跑到走廊里头去了。门嘎的一声又回到原来的状态。

一看表，已经是晚上9点50分。楼下电话的受理时间暂且被定为至晚上10点。

头痛已经消失。空气清新了好是好，但屋子完全变冷了。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去关门。

&ldo;辻井。&rdo;从左手‐‐[2－c]方向传来了水尻夫人的声音，&ldo;辻井，您的电话。辻井。&rdo;敲门的声音渐渐变大，&ldo;您在屋吗？辻井‐‐奇怪呀。&rdo;

&ldo;他不在吗？&rdo;我觉得奇怪，从门那里喊道。哪会呢，他不是三四十分钟前刚回到屋子里的吗？

&ldo;没有回答呀。&rdo;夫人歪着头折回到这边来，&ldo;9点多的时候还在楼下见过呢。&rdo;

&ldo;那以后我也听到他通过这屋子前面的声音呢。会不会又出去了呢？&rdo;

&ldo;是啊，可是‐‐&rdo;她忐忑不安、面带愁容地说道，&ldo;从里面听得到水声呀。&rdo;

&ldo;不会是在洗澡什么的吧？&rdo;

&ldo;可是，怎么喊都没有回答呀。&rdo;

&ldo;门呢？锁着吗？&rdo;

&ldo;嗯‐‐&rdo;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走廊里头，&ldo;会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故了？&rdo;

&ldo;事故？&rdo;

&ldo;会不会在浴室……&rdo;大概是因为去年刚发生那样的火灾吧，一说出这样的话，水尻夫人的神色越来越不安了，&ldo;我从楼下取备用的钥匙来，进去看看。&rdo;

我对随即迈出腿去的她说道：&ldo;备用的钥匙我也保管着一把。&rdo;说着回过头去看了一下屋里。作为这座公寓的所有者，我的手头也有各扇门的备用钥匙，&ldo;等一下，我这就……&rdo;小跑着来到书桌前，取出了放在那抽屉里面的一串钥匙。

从我手里一接过它，水尻夫人立即转过身去，再次朝[2－c]方向跑去。目送着她的背影，我也不由得忐忑不安起来。走出房间，追了上去。

&ldo;辻井！&rdo;

屋子里的电灯点着，但依然没有回答。

我双手插在长袍的口袋里，靠在开着的走廊的隔扇上注视着水尻夫人跨进[2－c]房间中。

&ldo;辻井？&rdo;

发出轻轻的吱嘎声，门关上了，她的背影消失了。就在这时，从背后传来了吧嗒吧嗒从走廊上跑过来的声音。

&ldo;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rdo;一看，只见披着茶褐色棉衣的仓谷诚从前面跑来。像是刚洗好澡，头发湿湿的，&ldo;出什么……&rdo;

像是回答仓谷的提问似的，这时‐‐

&ldo;啊‐‐&rdo;

震耳欲聋的可怕的尖叫声震撼着洋房的夜晚。

&ldo;怎么啦？&rdo;我大吃一惊，扑向房门，&ldo;水尻太太！&rdo;

一打开门，连滚带爬似的出来的她撞在了我的胸部。

&ldo;怎么啦？什么事？&rdo;

&ldo;过、过……&rdo;

大概是拼命想从屋里逃出来吧，夫人用惊人的力气将我的身体推回到外面，旋即软绵绵地一屁股坐到地板上，说道：&ldo;过……那个辻、辻井，那个……死、死了……&rdo;

&ldo;你说什么？&rdo;

&ldo;在浴室死了…&rso;

&ldo;……&rdo;

遇上那情景即使害怕得身体动弹不了也绝不奇怪，但这时，我几乎什么都没有考虑，条件反射般地迅速行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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