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的冬天终于还是来了。
休养了一个多月,云月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臂膀上留下了一条狰狞的鲜红伤疤,好似一条蜿蜒的蜈蚣。她虽表现的毫不在意,但女儿家素来是爱美的,我的心中总觉得对不住她。
“姑娘别看了吧,这外边太冷了,还是进屋去吧。”云月为我披上了一件棉袍,搓着手说道。
“无妨,有炭火烤着,也不是很冷。屋子里光线不好。”我头也不抬的答道。
我连着几日都在翻阅医术典籍,希望能找到些修复疤痕的秘方,哪怕试一试也是好的。
“姑娘,奴婢真的不在意手臂上的伤痕,反正也不会有人看见。”云月将搓热的手附在我的手上。
“傻丫头,你不在意,你以后的夫君会不会在意啊?”我勾唇看着她。
“姑娘又拿云月寻开心!”这丫头脸一下红了起来:“先不说奴婢是要守着姑娘不嫁的,即便嫁也不嫁那只在乎美色之人。”
“是是是,我们云月要嫁也得嫁位正人君子,那些贪图美貌的,你姑娘我第一个不答应!”我伸出手轻轻拧了下云月红红的小脸蛋。
“姑娘~”云月嗔怪道。
“哈哈,姑娘别再打趣云月姐姐了,姐姐的脸都成了猴儿屁股啦!”青禾一边添着木炭一边说着。
“青禾,你这丫头怎么也和姑娘一唱一和的。”
云月说着便伸出手在青禾的腰间挠痒痒,两个丫头嬉笑着打闹成一团。
又经过两日的查看,终于在一本典籍中发现一个去除疤痕的方法。以桃仁、桑枝、桂枝、红花、炙山甲、伸筋草研磨成粉,加以荤油制成膏状每日涂抹,月余便可淡化。
这前几味药材倒是不难,只是这伸筋草我却是不认得。
“青禾,你认识伸筋草吗?”我坐在廊下的书案边望着青禾问道。
青禾正在清扫院中落叶,她这边刚扫拢,那边便被风吹开,忙的这丫头在院中直打圈儿,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伸筋草?”青禾闻言转过头:“认得倒是认得,只是不知何处有。”
唉,我叹口气,不好意思再去劳烦那位替云月诊治的女医师了,我手中已经没有什么能付诊费的东西了,即便是在这古代,没钱也是寸步难行啊。
“识得便好,明日陪我去兰苑找找吧。我为云月寻得一古方,就差这伸筋草了。”我合上竹简,揉了揉因看太久而酸痛的眼。
“是,姑娘。”青禾答道。
第二日早早便唤了青禾出门,我们先在沁雪院后的湖边找了一圈儿,实在没有,只好往兰苑去了。
我和青禾正弯着腰在兰苑里狗狗祟祟的仔细寻找时,忽听得一道声音从院墙隔壁传来:“姚内侍,这是长公主要的秘药,这可是奴婢在司药局孙姑姑那儿得来的方子,保管有效呢!”
“有效便好,如此公主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劳请姚内侍多替奴婢美言两句,奴婢感念内侍大人大恩。”
我捂紧青禾的嘴,一动也不敢动,果然早起的虫儿容易被鸟吃,这兰苑真是个是非之地。
等到声音消失不见,我才松开青禾直起腰透过框景偷偷打量,姚姑姑我是认得的,早已走了。剩下的那人却分外面熟,竟是赠我桂花的那个女官!
那日她非要将桂花送我时,还以她被文楚公主残害的女儿为借口让我放松警惕,今日却与公主的贴身内侍来往,并且看样子很熟稔,绝不是第一次了。
又想起那夜素萝所说的四十多岁的姑姑,以及她之前对我刻意的接近,我心如擂鼓,得快点告诉魏冉才行!
“找到了吗青禾?”我压低声音。
“只找到两株,还是黄叶。”
“够了,只是做引,无需太多。”我拿过青禾手中的草药:“快走吧。”
一路小跑着回了沁雪院才放下心来,云月正在晾晒衣衫,看见我们二人累的直喘气,满脸疑问。
“姑娘一大早去了何处?”云月放下手中的活儿,忙倒了盏茶水递给我。
我接过来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向她晃了晃手中的伸筋草:“这下你的疤痕有救了。”
与云月青禾将所有需要得药材清洗干净,晾晒好,我便嘱咐她们二人在院中看守着,免得雪团儿搞破坏。
“姑娘又要去哪里?”云月问道。
“有点事找魏冉商量,很快便回来。”
“奴婢同你一起。”
“你就别去了,你每次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并且我一个人也不太引人注意。”我拍拍云月的手:“做些好吃的等着我。”
“是,姑娘小心。”云月答道。
我在雨斯门等到午时才看见魏冉领着周重款款而来。
“侯爷。”我摇了摇手招呼道。
魏冉看见是我,竟然伫立在原地不走了,我只好快步向他走去,这厮还摆起谱儿了。
“本侯记得,齐媛姑娘曾说过要与本侯避嫌的。”他缓缓说道。
我确实说过这话,也确实三番五次的总来找他,一时被弄的有些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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