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山里已经转悠了五天。张珥的人像跗骨之蛆,明里暗里地搜寻他们的踪迹。郡兵、衙役,甚至一些不明身份的江湖人,都出现在狄道城内外。李敢知道,梁王或者说张珥,已经不耐烦了,想要将他这个“麻烦”彻底拔除。
“三少爷,看。”身旁一名老猎户出身的部曲,用极低的声音道,指向山谷另一侧的山腰。
只见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借着林木的掩护,向这边摸来。看其身形步伐,绝非普通山民或猎户,倒像是军中斥候或是蓄养的死士。
“七个人,都带着家伙,弓刀齐全。”李敢眯起眼,数清了人数,心中冷笑。张珥倒是舍得下本钱,在这荒山野岭也派了这么多好手。
“怎么办?绕过去,还是……”另一名部曲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李敢沉吟片刻。杀了这几个人容易,但必然打草惊蛇,让张珥知道他们还在附近,甚至可能暴露这个临时藏身的山谷。不杀,被他们这样搜下去,迟早也会被发现。
“活口。要问清楚,是谁派来的,还有多少人,想干什么。”李敢低声道,轻轻打了个手势。
身后部曲会意,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散开,没入周围的乱石和灌木丛中,张开了口袋。
那七人显然也是老手,行进间颇为谨慎,彼此保持着距离,互相掩护。为首一人是个脸上带疤的汉子,眼神凶悍,不断打量着四周。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伏击圈时,那疤脸汉子忽然停下脚步,抽了抽鼻子,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猛地抬手:“不对劲!有……”
“咻!”一支短弩箭从他侧方的石缝中射出,直取他咽喉!疤脸汉子反应极快,猛地一侧身,弩箭擦着他的脖子飞过,带起一溜血花。
“有埋伏!”他厉声大喝,同时挥刀格开另一支射来的箭矢。
但埋伏已经发动。两侧乱石和灌木后,猛地站起十余人,弩箭连发,瞬间射倒了三人。其余四人背靠背结阵,挥舞兵器格挡箭矢,但李敢的部曲已如狼似虎般扑上,刀光闪烁,惨叫声顿时响起。
战斗结束得很快。李敢这边准备充分,又是以多打少,瞬间就控制了局面。七名来袭者,三人当场毙命,两人重伤被擒,疤脸汉子和另一人受伤被制住。
李敢走上前,踢开地上的兵刃,蹲在疤脸汉子面前。汉子肩头中了一箭,血流如注,却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瞪着李敢。
“谁派你们来的?张珥?”李敢直接问道。
疤脸汉子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不说话。
李敢也不恼,对旁边一名部曲示意。那部曲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皮囊,倒出些暗红色的粉末,捏开疤脸汉子的嘴,作势要灌进去。
“羌人的‘噬心草’粉,听说过吗?不致命,但能让你痒到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挠出来。”李敢声音平淡,“给你三息时间考虑。一,二……”
“是张太守!是张珥!”疤脸汉子旁边的同伴崩溃了,嘶声喊道,“他让我们来找李敢,死活不论!还……还让我们留意李家在狄道城外的几处产业和暗桩,能毁就毁,能杀就杀!”
“还有呢?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怎么联络?”李敢追问。
“一共……一共四队,每队七八人,分头在山里找。我们这队负责东边这片。联络……每天日落前,在狄道城西十里土地庙留下标记……”
问清了想知道的,李敢挥挥手,部曲将两人打晕捆好,塞住嘴拖到一边。
“三少爷,张珥这是要下死手了。”老部曲面色凝重。
“嗯。”李敢站起身,望着狄道城的方向,眼神冰冷,“他想逼我出去,或者在山里解决我。看来,姚陈两家给他的压力还不够大,梁王给他的命令,是必须尽快除掉我。”
“那我们……”
“此地不宜久留。”李敢果断道,“带上这两个活口,我们连夜转移,去老鹰涧。另外,给城里送个信,把张珥派人刺杀我的消息,还有他纵容豪强、卡扣边贸、意图构陷靖王的事,挑几件紧要的,想办法送到姚胖子和陈老鬼耳朵里去。记得,要‘不小心’让张珥的人截获一份。”
“三少爷是想……”
“火烧得不够旺,就再添把柴。”李敢嘴角泛起一丝冷意,“让张珥和那些豪强狗咬狗。我们嘛……正好趁乱,把该办的事办了。陇西这块地方,是李家的根,还轮不到外人来撒野。”
紫霄神庭。
浩瀚的信仰星海中,来自北地,尤其是朔方、云中、雁门等遭受袭扰郡县的“祈祷”与“恐惧”、“愤怒”之念,如同受到惊扰的蜂群,剧烈地“波动”着。无数细碎的、带着“血色”的“惊恐光点”在广袤的“土黄色”(后方)区域不断“闪烁”、“湮灭”,那是遭受袭击的村落、被杀的百姓、焚毁的粮秣所化的“怨念”与“绝望”。而代表李玄业决策的“赤金光柱”,正不断“散发”出“指令光波”,试图“安抚”和“组织”这些“惊恐光点”,将它们凝聚成更有“秩序”的“防御网络”。新组建的“猎胡营”所化的数百个“锐利光点”,已如“猎犬”般“撒”入后方,开始“追逐”、“撕咬”那些“血色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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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血色游丝”数量众多,飘忽不定,且“猎犬”们的力量相对分散,一时间难以尽数清除。整个朔方后方的“气运图景”,呈现出一种“烽烟处处”、“此起彼伏”的“动态混乱”。民众的“恐慌”情绪在“蔓延”,对前线“坚守”的“信心”产生了一丝“细微”的“动摇”。
长安方向,代表梁王刘武的“暗金”气运,其“触手”对朔方后勤“土黄气息”的“侵蚀”与“阻滞”效果,在窦婴的“赤金(带青)”气运激烈“对冲”下,虽未“加剧”,却也未曾“消退”,如同“慢性毒药”,持续“削弱”着朔方的“元气”。而深宫之中,王美人母子的“浅金微光”在“厚重灰暗壁垒”的压制下,光芒似乎又“黯淡”了一分,来自栗姬方向的“灰暗气息”缠绕得更加紧密。
陇西的“混乱”与“对冲”也在加剧。李敢的“赤金光点”在主动“搅动”浑水后,自身“光芒”因“消耗”和“被追捕”而略显“不稳”,但其“行动”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张珥“青灰官气”与豪强“浊黄财气”之间的“裂隙”、以及豪强内部“怨怒”的“发酵”——正在“缓慢”而“确定”地“扩大”。一道更“隐蔽”但更“危险”的、来自长安“暗金”核心的“杀意”,正“加速”向陇西“延伸”。
“愿力”的洪流因这遍地烽烟与各方暗战而“汹涌澎湃”,其中“恐惧”、“愤怒”、“坚守”、“算计”、“求生”等情绪“交织碰撞”,为神国提供着“磅礴”却“驳杂”的力量。神力在“澎湃”,对下方“节点”的“感知”也愈发“清晰”。
神帝的“意志”如“冰冷天道”般“俯瞰”着这复杂的棋局。朔方后方的“袭扰战”是关键,但非一朝一夕可平。李玄业的应对基本得当,但民众的“恐慌”需要“安抚”和“引导”,猎胡营的“效率”需要“提升”。陇西的“暗斗”已到关键时刻,李敢的“险棋”需要“微妙”的“气运加持”以确保不被“暗箭”所伤。而长安对后勤的“阻滞”与后宫的“压制”,则是需要从“根源”上“松动”的“慢性毒瘤”。
“烽烟四起,毒涎暗侵。稳后方人心,提猎胡之效,护陇西利刃,破长安阴锁。”神念微动,浩瀚神力开始“分流”。一部分如“和风细雨”,悄然“浸润”朔方后方那“惊恐”的民心,增强其“组织性”、“警惕性”与“自救”的“勇气”,并“微妙”地“干扰”那些“血色游丝”的“运气”与“协同”,使其更容易暴露行踪,或无意中踏入“猎犬”的伏击圈。一部分则化作“无形屏障”,笼罩在陇西李敢及其部曲的“气运”之上,增加其“隐匿”与“逢凶化吉”的“可能”,并“放大”张珥与豪强之间本就存在的“猜忌”。同时,一缕极其“细微”却“坚韧”的“神念”,沿着“信仰通道”,再次“触碰”了深宫之中那“浅金微光”,传递去一丝“坚守”与“希望”的“暖意”,并“扰动”了太子刘荣那被“灰暗”沾染的“淡金”气运中,一丝对“兄弟”本能的、“微弱”的“亲近感”。
干预已然落下,如春雨润物,细微却关键。真正的较量,在战场,在朝堂,在人心,亦在这无形的气运之海。
【史料记载】
*官方史·汉书·匈奴传:“是岁冬,匈奴左大将狐鹿姑既不得逞于朔方,乃分其骑为数十部,或百骑,或五十骑,潜入代郡、雁门、云中塞外,遮路抄掠,杀略吏民畜产甚众。烽火不绝,北边骚动。”
*家族史·靖文王本纪(二世):“胡骑散入为寇,公命诸将曰:‘虏欲疲我耳。当固守要隘,勿为所动。’遂立猎胡营,募敢死士千骑,分数队,要击虏。又令边郡坚壁清野,谨烽燧,民皆保聚。然虏飘忽,避实击虚,边民罹其毒者众。公闻之,食不甘味,每抚膺叹曰:‘吾为将,不能庇民,何颜立天地间!’乃出私财,厚恤被难者。”
*朔方战记·猎胡:“靖文王置猎胡营,皆选骁勇知地理者。营校尉李敢(朔方将),率百骑巡弋武泉,遇胡骑六十余掠民,设伏谷中,俟其半过,弩箭齐发,继以短兵搏之,斩首四十余级,获马匹器械甚众,余虏溃走。自是,猎胡营屡有斩获,虏稍敛迹。”
*朝野见闻录·粮秣事:“时朔方军食不继,靖文王请粮甚急。朝廷议论不决,或言漕运艰难,或言当发内帑。大将军婴力争,言‘将士暴露,陛下岂惜帑藏?’帝犹豫未决。会梁王入宫,言‘边将拥兵,易生骄恣,当使知朝廷恩威,不可予取予求。’帝意遂缓。靖文王不得已,贷于北地豪商,利息颇重,军中知之,皆有怨言。”
*陇西异闻·山中猎:“李敢(陇西)避祸山中,张珥遣刺客数辈索之。敢引部曲反猎之,擒其首领,得珥阴事。乃泄于姚、陈诸豪。诸豪本疑珥,得讯益怒,阴与珥抗。珥惧事泄,促捕敢愈急。敢匿迹深篁,屡脱于险,人以为神助。”
(第五百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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