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合拢的轻响,隔绝了卧室内的暧昧与混乱,也仿佛暂时隔绝了那两个各怀心事且再也无法平静的灵魂。
夏念清走到玄关,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脸上的热度降下去一点,但心跳依旧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
他伸手拧开门把手。
门一开,夏灵溪带着担忧的小脸就出现在眼前。
“哥,你们没……”她的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住了。
借着楼道的光,她清晰地看到夏念清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
更重要的是,随着门打开,一股甜腻的樱桃酒气混杂着姜妙柔身上特有的铃兰沐浴露香气,扑面而来。
夏灵溪心中猛地一沉。
[他们果然喝酒了!而且……这气氛,哥哥这模样……]
一个让她心头发紧的猜测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飞快地往夏念清下身扫去,想寻找某些更确凿的“证据”。
夏念清被她这突兀又直白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僵,几乎是本能地侧了侧身,用手不着痕迹地挡了一下,语气带着酒醉的慌乱:“怎……怎么了?”
此刻的场景着实有些滑稽。
哥哥一脸春情未退,站在弥漫着酒香和女人香的门口,下意识地护住要害;妹妹则像个小侦探,目光锐利地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夏灵溪的心跳得厉害。
[哥哥这反应,加上这满室的暧昧气息,肯定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仔细嗅了嗅,空气中似乎并没有她潜意识里害怕闻到的那种……情动后的特殊气味。
[估计……还没到那最后一步。]
这个认知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瞬,但随即涌上的是更复杂的情绪,有庆幸,有后怕,还有……酸涩和后悔。
她后悔了。
后悔让哥哥来找姜妙柔“谈心”。
她其实一直在留意着这边的动静,时不时出来贴在姜妙柔门口听一下。
之前还能隐约听到说话声,但这次却没有了,看看时间,其实现在才接近十一点。
察觉到不对劲,她心里就开始不安,越想心里越不安,这才赶紧找了个借口敲门。
[幸好……自己来得还算及时?]
“灵溪,怎么了?”夏念清见妹妹只是盯着自己,脸色变幻不定,却不说话,心里越发紧张,让他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夏灵溪被他的声音惊醒,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审视”的行为有多么不妥和令人尴尬,脸颊“唰”地一下变得通红,甚至比夏念清脸上的红晕还要明显。
“没……没什么!”她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夏念清,声音细若蚊蚋,“就是……就是看时间快到了,过来看看……”
这个借口苍白得连她自己都不信。
夏念清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心里也明白了几分,顿时更加尴尬了。
兄妹二人站在门口,一个面红耳赤眼神飘忽,一个强作镇定耳根发热,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那……走吧。”夏念清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侧身走出房门,轻轻将门带上。
“嗯……”夏灵溪低低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回家的路很短,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
夏念清脑子里还在反复回放刚才卧室里的场景,心绪如同乱麻,有些后怕。
夏灵溪则垂着头,看着哥哥的背影,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她知道自己不该那样想,哥哥有他自己的生活和选择,但那种属于自己的珍宝差点被人夺走的感觉,还是让她心里堵得难受。
短短数米的路,走得无比漫长且尴尬。
直到进了自家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那种无形的压力似乎才稍稍减轻。
这一夜,注定有三人难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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