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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章 论道之始（第2页）

“既然道有万千，为何武林中，却只有正邪两条路？为何不能有第三条、第四条路？”

这个问题，问得尖锐。

张三丰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因为人心。”

“人心？”

“是。”张三丰叹息，“人心复杂，善恶难辨。为了简化，为了便于管理，为了维护秩序，人们便将复杂的道，简化为简单的正邪。正者奖，邪者罚，久而久之，便成了规矩，成了束缚。”

他看向南宫宸：“所以教主想打破的，不只是元廷的统治，还有这种简单的二元对立？”

“是。”南宫宸坦然承认，“晚辈认为，世界应该是多彩的，道路应该是多元的。正邪之分，门派之别，都是人为的枷锁。真正的武道，应该包容一切，接纳一切。”

张三丰深深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条路，很难。”

“晚辈知道。”南宫宸平静道，“但正因为难，才值得走。”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

长明灯的火苗跳动了一下，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拉得很长。

许久，张三丰才缓缓开口：“教主可知道，老道为何要见你？”

“晚辈不知。”

“因为老道从你身上，看到了武林的未来。”张三丰语气郑重，“一个不再固步自封、不再墨守成规、不再正邪对立的未来。”

他站起身，走到南宫宸面前，深深一揖：

“教主，老道愿助你一臂之力。”

这一揖，让南宫宸心头大震。

他连忙起身还礼：“真人言重了！晚辈何德何能……”

“不必谦虚。”张三丰直起身，目光灼灼，“你的格局，你的见识，你的心胸，都已超越这个时代。老道虽然老了，但眼睛还没瞎。这天下，需要一个新的方向。而这方向，或许就在你身上。”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南宫宸。

“这是老道闭关这些年，对太极之道的一些心得。虽不完整，或许……对教主有些用处。”

南宫宸双手接过册子，只见封面上空无一字，翻开第一页，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

他的手微微颤抖。

这不仅仅是武学心得，这是一位活了百余岁的武林传奇，对毕生所学的总结，对大道至理的领悟。

这份礼，太重了。

“真人……”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张三丰摆摆手：“不必多说。老道只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教主开创的那个新时代。”

他望向殿外，目光仿佛穿透了夜色，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那一定，是个很美的时代。”

南宫宸握紧手中的册子，深深点头：

“晚辈，定不负真人所望。”

夜色深沉，星辰闪烁。

紫霄宫内，一老一少，两代传奇，在这一刻，完成了一次跨越百年的传承。

而武林的未来，也从此，掀开了全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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