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紫宸殿的气氛凝重如铁。
百官列队时便觉出异样——今日殿前侍卫比平日多了一倍,且都是生面孔,眼神锐利如鹰。内侍们垂首肃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赵祯升座,曹玉成立于御阶左侧。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目光中有只有彼此懂的深意。
朝议开始,按例先议边事、河工、漕运。每一项,都有人站出来陈述困难——军饷不足、河款短缺、漕运阻滞……矛头隐隐指向新政导致的税收入库缓慢。
王拱辰冷眼旁观,待时机成熟,他手持笏板出列。
“陛下,臣有本奏。”声音洪亮,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
来了。曹玉成心中冷笑。
“王卿请讲。”赵祯面色平静。
“陛下,禅让大典在即,本为国之盛事。”王拱辰躬身,姿态恭谨,言辞却如刀,“然近日契丹异动于北,新政动荡于内,江南民情不稳,朝野物议纷纷。当此多事之秋,臣冒死恳请陛下——”他抬起头,直视御座,“重新考量禅让之期,待内外安定,再行大典,以固国本!”
话音落,二十余名官员齐刷刷出列,跪倒在地,“臣等附议!”
声震殿宇。
其余百官哗然。谁也没想到,王拱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以如此激烈的方式发难。推迟禅让?这等于公然质疑太子的执政能力,质疑皇位传承的正当性!
赵祯脸色沉了下来,说道:“王卿此言,是认为太子不堪大任?”
“臣不敢。”王拱辰不卑不亢,“太子仁德,天下共知。然治国非一日之功,新政牵扯甚广,若仓促继位,恐生变故。臣等一片忠心,皆为江山社稷!”
“好一个江山社稷。”曹玉成忽然开口。
他走下御阶,脚步不疾不徐,来到王拱辰面前。四目相对,一个老谋深算,一个年轻锐利。
“王中丞说新政动荡于内,”曹玉成声音平静,“孤倒想问问,是哪些地方动荡?何人动荡?因何动荡?”
王拱辰早有准备,朗声说道:“江南三州,摊丁入亩推行后,民怨沸腾,近日已有聚众之事。河北军饷短缺,边军士气不振。此皆新政过急所致!”
“是吗?”曹玉成笑了,那笑容让王拱辰心中一寒,“那孤今日,就让诸位看看,真正的‘动荡’是什么。”
他转身,面向百官,高声道:“宣,江南巡察使李肃进殿。”
殿门轰然打开。
阳光涌入,照在一个身穿御史官袍、却满身风尘的人身上。李肃手捧一叠文卷,一步步走进来。他的目光扫过王拱辰,扫过顾怀瑾,扫过那些跪地的官员,最后落在曹玉成身上,深深一揖。
“臣李肃,奉旨巡察江南,现已查明——”
他展开第一份文卷,声音响彻大殿,“苏州顾氏,近十年兼并民田三万七千亩,手段包括:高利盘剥,年息五分,农户无力偿还则强夺田契;勾结州县,将‘官田’伪报为‘荒田’低价购入;灾年压价,趁民之危!”
顾怀瑾脸色惨白。
“洛阳郑氏,掌控漕运码头七处,凡过往商船,须纳‘常例银’,十年累计勒索商贾二十三万两!”
“太原王氏,私开银矿三座,偷逃矿税四十五万两,并贿赂工部官员,将矿难死亡民夫报为‘病故’!”
一份份罪证,一桩桩恶行,被李肃以平静而有力的声音公之于众。每说一条,就有一名官员面如死灰,有人甚至瘫软在地。
王拱辰浑身发冷。他忽然明白——这不是突发,这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围猎。曹玉成示弱一个月,等的就是今天,等他们把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然后……一网打尽。
“至于契丹异动,”曹玉成接过话,从袖中取出一份军报,“枢密院副使王焕,故意夸大敌情,谎报军饷短缺——曹安!”
曹安应声出现,押上一名浑身颤抖的军官,朗声说道:“此人乃王焕心腹,已招供受文相指使,篡改军报,意图制造边境紧张,为推迟禅让制造借口。”
王焕扑通跪倒急呼道:“陛下饶命!臣……臣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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