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王拱辰看向顾怀瑾,“你们顾家资助过的那个李肃,不是倒向太子了吗?想办法,让他‘出点事’。”
顾怀瑾一怔:“王大人的意思是……”
“不需要伤他性命。”王拱辰淡淡道,“只需要让人发现,他暗中与太子往来密切,甚至……接受太子私下的赏赐。一个御史,私下结交储君,这是什么行为?”
“结党营私!”郑允文脱口而出。
“不错。”王拱辰点头,“届时再有人‘不经意’发现,李肃近期在暗中联络其他受世家资助的官员——你说,朝野会怎么想?曹玉成会不会被怀疑在结党营私、排除异己?”
一石三鸟。既打击李肃这个叛徒,又抹黑太子,还能震慑其他可能倒向新党的官员。
“高明!”刘伯安抚掌。
王拱辰却无喜色,只是望着跳跃的烛火说道:“这些都是权宜之计。真正要破局,关键还在一个人身上。”
“谁?”
“官家。”王拱辰缓缓道,“只要官家一日在位,曹玉成就一日不能为所欲为。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直接对抗太子,而是……让官家看到,太子的新政,正在撕裂朝堂,动摇江山,当年范仲淹和富弼锐意改革,还不是触了官家的霉头才自请外调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说道:“若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
雨越下越大,砸在瓦上当当作响,仿佛千军万马奔腾。
“今日之言,出此门,入诸位耳,再无第三人知。”王拱辰重新披上斗篷,“各自行事,谨慎为上。记住,我们要的不是一朝一夕的胜负,是百年世家的存续。”
他推门离去,身影没入雨幕。
轩内众人面面相觑,久久无言。炭火噼啪,映着一张张或犹豫、或决绝、或恐惧的脸。
顾怀瑾最后一个离开。他站在廊下,看着雨水在青石板上溅起水花,想起许多年前,父亲第一次带他去见那个叫李肃的贫寒少年时的情景。
那时父亲说:“怀瑾,你看,这就是投资。今日种下一粒粟,来日或可收一斗谷。”
如今谷未收,粟已腐。
他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李肃……”他喃喃道,“既你负我在先,就莫怪我无情了。”
同一时刻,东宫。
曹玉成站在巨大的大宋疆域图前,手中握着一支朱笔。地图上,几个关键位置已被标红——苏州、洛阳、太原、成都……世族盘踞之地。
曹安无声出现,呈上密报,“王拱辰今日冒雨去了苏州会馆,密谈一个时辰。会馆周围我们的人被引开三刻钟,内容不详。但随后,顾怀瑾去了城西一处偏僻茶楼,见了御史台侍御史王焕——此人是王拱辰的门生。”
曹玉成接过密报,扫了一眼,笑了。
“终于坐不住了。”
曹安随机说道:“殿下,要不要先下手……”
“不。”曹玉成摇头,“让他们动。蛇不出洞,怎么打七寸?”
他走到书案前,案上摊开的是李肃昨夜送来的又一份建议:关于在各地设立“新政巡察使”的详细方案。
“曹安,你说这些世族,最怕什么?”
“怕失去田产,怕失去权势。”
“还有呢?”曹玉成抬眼,“他们最怕的,是被看穿——看穿他们所谓的‘诗礼传家’‘乐善好施’,不过是包裹着贪婪与控制的华丽外衣。一旦这层外衣被撕开,他们在百姓心中、在寒门士子心中、甚至在他们自己子弟心中……还剩下什么?”
他提起朱笔,在地图上苏州的位置画了一个圈,说道:“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简单地打败他们,是让天下人看清他们。让那些受他们资助的寒门官员看清,让那些租种他们田地的佃户看清,让那些读着他们编纂的‘乡贤录’长大的孩童看清。”
笔尖用力,红圈如血。
“新政巡察使的人选,孤已经有人选了。”曹玉成放下笔,“就让李肃去江南,让他亲眼去看看,顾家的万亩良田是怎么来的,他们的‘义学’背后有多少佃户的血泪。让他写下来,印成书,传遍天下。”
曹安一震:“这……李肃会不会……”
“会痛苦,会挣扎,但这是他必须走的最后一程。”曹玉成声音坚定,“只有当他亲手撕开那张曾经包裹他的华丽外衣,他才能真正解脱,也才能真正……成为新政最锋利的剑。”
窗外雨声渐歇,云层裂开一道缝,月光漏下。
还有二十天。
禅让大典前的这二十天,将是新旧力量最后的博弈。世族在暗中织网,而曹玉成要做的,是在他们收网之前,点燃一把火——
一把照亮所有阴暗角落,让一切操控与捆绑无所遁形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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