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离南门下尚有三四米远的地方,在前头的李肆脚下突然一空,浑身一坠!
后头的张叁及时拽住他后衣襟,将他拎了起来。两人身高相仿,张叁双臂高举,就像捧了一只瘦长条的猫,小心地将他放回实地上。
李肆略吃一惊,低头看去,只见方才脚下一片平整的枯草皮陷了下去,露出底下一个两三米深的大坑,下头密密麻麻地插着削尖的木头。方才他若是真掉进去,只会被捅个对穿。
李肆没守过城,但这东西他也在兵书里见过。“这是……陷马坑?”
“甚么文绉绉的说法,”张叁道,“我就管它叫死人坑。”说话间他掰起李肆的下巴,让他跟自己一起抬头——城楼的女墙上嗖嗖冒出一排弓手,齐刷刷地拉起弓对准他俩。
“这么小的县居然还做了这等防备,”张叁道,顺手在李肆肉嫩的脸上掐了一把,“快使出你那鹰犬牌牌……哎!咋又踢我!”
——
城墙上扔下来一个带绳的竹筐。二人小心地跨过几排陷马坑,将皇城司的令牌放进筐里。令牌上去之后,上面探出一个戴头盔的脑袋,审视了他俩一番,朝后挥了挥手。
不多时,两扇城门便从中缓缓打开一条窄缝,二人便先后侧身而入。
一进去,便有几把刀重重压在他二人肩上。里头是座半圆形的内瓮城,四面小城墙上也站着几个弓手,都勾弦对准了他们。
(注:瓮城,修建在城门外的一圈小城墙,呈半月形或方形,有时也修在城门内,作用是保护城门,为守城留出防御空间。)
李肆紧张地四顾。张叁倒是轻松得很,转了一圈眼珠,好奇道:“甚么时候修的瓮城,以前可没有。”
城楼下来了一个全副战甲的年轻头领,二十来岁年纪,执着那皇城司令牌,以跟张叁相同的河东口音道:“非常时期,请恕下官无礼。敢问二位官人是甚身份,为甚到此?”
张叁拄了李肆一把。李肆板着脸,努力整理措辞,缓缓开口道:“我……是京师龙卫军教头,奉命往魁原城执行军务……因魁原被围,一时难入,需借贵县驿馆休整。”
张叁听说他是教头,好奇地瞥了他一眼——昨夜他可没说过这个,难怪他身手这般利落,原来这么小的年纪便已是教头了。
他是京师那边的官话口音,加上令牌在手,那小头领已信了一半,又多问道:“上官既从京师来,可认识一位同来的道长?”
李肆睁圆眼睛,先前那沉静高冷的形象顿时破功:“长得像马的?会喷火的?”
那小头领愣了一下。张叁在后头笑出了声。
那小头领尴尬道:“咳,是,是吧。”
“是我的同行人。”李肆道,“还有一个长得像猪的力士。”
张叁笑得更大声了。那小头领尴尬道:“咳,不是狮头力士么?”
李肆颇为认真地解释:“面具摘了以后是猪脸。”
张叁在后头拄了他一下,低笑道:“小马驹,你快闭嘴罢。”
好在那小头领为人正经,不是个会生事取笑的。他令下属放下兵器,将皇城司令牌奉还,揖礼致歉道:“二位上官,刚刚多有得罪。标下是本县的捕头刘武,二位请随我来。”这便带着二人穿出瓮城,向城里而去。
——
李肆一边走,一边主动问那小捕头:“请问马道长在何处?”
“本县驿馆简陋,道长一行人多,住不下,现下都住在县衙里。”
张叁突然插嘴道:“人多?有多少人?”
“标下知道官人们此行遭遇了山崩,死伤惨重。现在道长一行尚有二十六人。”
张叁疑道:“既是非常时期,没有身份牌牌、来历不清的二十几个军汉,你们竟敢留宿在县衙里?”
小捕头面上又露出尴尬来,想来他应当也觉得此举不妥。他转头看了一眼张叁,问道:“听口音,上官可是本地人?”
张叁道:“正是蚁县人,十五参军,外出八年了。”
小捕头惊道:“竟是同乡!”他得知张叁久经沙场,又多一份同乡之谊,便开口叹道:“马道长向咱们县大老爷展示了仙火奇术……”
“甚么术?”张叁疑道。
小捕头也不说那文绉绉的场面话了,叹道:“道长喷了个火,咱们县爷很喜欢,直夸是奇术。”
张叁乐道:“我倒要看看是个甚么喷火大马!”他回头问李肆:“真有那么神?”
李肆问完马道长的下落,就不说话了,一直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被张叁拄了一下,才迟缓地点头道:“火很大。”
小捕头又道:“道长今晨还升坛作了法,说是他师尊传的甚么兵法,能让外面的人看不见咱们县。”
张叁:“那我俩在外头咋看见了?”
小捕头:“这……”
他显然也不信那道长,奈何劝不住鬼迷心窍的县太爷。因为不知面前二人除了“同行”之外与马道长有何关联,他也不好再多嘴多舌,这便收了嘴,沉默地领二人继续往县衙去了。《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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