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句明显是夸奖的话,我倒是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轻浮了?
离开瓦拉纳西的那天早晨六点,我们如约去到河边坐船看日出,天还没亮,温度很低,我把仅有的可以御寒的两件长袖衬衣全穿上了。
到了河边才看见,已经有好几个小姑娘打着赤脚在一艘船跟另一艘船之间跳来跳去,贩卖着花灯。
这些小女孩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儿童真。
我们那艘船的船夫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划到一半的时候,他问我:“女士,你能不能给我拍张照片?”
这个问题好熟悉,我回忆了一会儿,当初在门源时,那个回族大叔也问过。
给这个划船的少年拍了几张照片之后,我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我要怎么给他呢?
我说:“你把邮箱给我吧,等我回中国之后用邮件把照片发给你。”
他耸耸肩说:“我没有邮箱。”
我有点儿惊讶地说:“你没有电脑吗?”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小姐,你在开玩笑吗?我怎么会有钱买电脑?”
很久之后我都记得自己当时羞愧的心情,葛婉仪你个蠢货,你问的问题跟那句“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
后来我把这件事拜托给了一个比我们晚一天离开瓦拉纳西的中国姑娘,我无比诚恳地跟她说:“请你一定要找到洗照片的地方把照片洗出来给他,拜托了。”
我觉得只有这样做,我的心里才会好过些。
{距离回国还有三十七天}
在克久拉霍的第一天,订好回国的机票,然后在日记本上写下了“37”这个数字。
时间来到了2011年的最后一个月,四十天之后,便是农历新年。
去参观著名的性爱神庙,原本以为自己作为一个女流氓会非常兴奋,可是真到了那儿,却病恹恹的打不起精神。
坐在神庙的台阶上,我跟自己说,你一定要找到那个清晰地明了你价值的人,否则,就太可惜了。
Jenny忽然病了,昏昏沉沉地睡着。我躺在她的身边一边看书,一边不时给她掖好毛毯。
一整天没有吃饭,因为钱一直都是她管着,我不忍心把她叫醒,于是只能猛灌矿泉水。
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我从小就是一个讨厌过年的孩子,每到隆冬时节,别的小孩总是欢欣雀跃,因为过年不用做作业啊,还有压岁钱拿,家里有很多好吃的,每天都能看电视。
大家都觉得,过年真好啊。
可是对我来说,过年就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因为我必须被迫去面对别人的合家团圆与自己家门可罗雀所形成的巨大反差。
直到我二十四岁之前,每一年的春节,我都必须跟着我妈去外祖母家。
尽管我妈知道我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在迁就母亲还是顺着女儿之间,她永远都会选择前者。
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女性,她告诉我,这就是孝。
很多年后,我才读到一句可以用来反驳她的话,那是胡适先生说给自己的孩子听的:树本无心结子,我亦无恩于你。
但即使是到了我经济独立,人格独立,思想独立的今天,我仍然没有将这句话告诉我的母亲,原因很简单,这完全颠覆了她这一生关于亲情的认知,她接受不了这样的颠覆。
亲情,在我的生命中,它像一个残酷的笑话,一种黑色幽默。
它是我的羞耻,并未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得稀薄,它依然在那里,不容触碰。
我的父亲,在我五岁时抛弃了我。而比这件事更令人心寒的是,当那个女人一巴掌打出我的鼻血时,他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中间有一段日子,我被安置在另外一座城市的外祖母那儿,她是一个一生都在埋怨命运的女人,她见不得任何人快乐,在她看来,全世界都亏欠她。
可想而知,我生活在怎样的水生火热之中。
对了,差点儿忘了,她重男轻女,而我偏偏不是个男孩。
后来我又被接回祖母这边,关于这一段,我的记忆已经很混乱了,依稀只记得我经常半夜醒来,突然大哭,这一点,直到成年之后都没有彻底改变。
我的童年,就是在这样的动荡中度过的。
其实,我是不是可以说,我并没有过童年。
在成年之后,我住过很多地方,从学校的宿舍到朋友家的客房,毕业之后跟人合租的第一套老房子里没有空调,晚上还有老鼠爬到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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