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吐不出东西,更难受。
整个胃脘痉挛起来,由平日里柔软的一片,缩成块剧烈跳动的硬物,痛楚不由分说,排山倒海般袭来,闻折柳冷汗直冒。
“呕——”
他知晓越是干呕,胃越是不舒服,但这股恶心感如附骨之蛆,怎么也甩不掉,他反胃得厉害,只能皱着眉,与这样难受,那样也难受的身子较劲儿。
“吐不出来就省省吧。”
唯恐闻折柳呛住,何霁月扶他起来,用还算干燥的手背,轻轻拭去他鬓角冷汗:“怪可怜见儿的。”
闻折柳不语,软绵绵靠在她肩头,整个人跟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他喉结不断滚动,睫羽扑闪,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声介于“嗯”与“唔”之间的闷哼。
几番折腾,闻折柳终于是遂了愿,“哇”一下吐出口黄水。
“嗬嗬……”
胃里一个劲儿拧,心脏也跟着造反。
闻折柳两只手无力扒着衣领,嘴唇渐渐泛起绀紫,眼珠子也往上翻,露出一大片脆弱乳白。
遭,他心疾怎地也犯起来了?
何霁月从袖里摸出颗护心丸,往闻折柳嘴角塞。
“含着。”
闻折柳牙关紧咬。
他腮帮子僵硬,俨然意识尚存。
可他既然清醒,为何,不肯吃?
“怎么?以为我要给你下毒?”何霁月只当闻折柳是烧糊涂了,没跟他太多计较他这胡搅蛮缠的无礼之举,“这不是毒药,我也不会喂你毒药,我要想让你死,方式多了,用得着让你服毒这般慢么?”
闻折柳缓缓摇头,一口口倒吸凉气。
他知道这不是毒药。
他认得这药。
这与东方岚那会儿去长乐宫看他,给他的那一兜保命丸形状相似,但上面又添了层金纹,只怕是更难得。
太珍贵,他舍不得。
“……贵。”
何霁月眉头聚成山峰。
“这药再贵,能有你命贵?”
“叛徒,之命,本就轻,咳咳咳,贱……”
身上发着高热,中气不足,闻折柳为说话,将脸憋得青紫,可从嘴里吐出的字,依旧断断续续:“让我就这样,不人不鬼的,下黄泉,也算是,给你的好姐妹,报仇,雪恨了。”
“……万一你到底是不是叛徒这件事,还有待商榷,或许我不用这样苦苦相逼,而是坐下来,与你心平气和,好好聊聊。”
何霁月想了想,又补上句:“但这事儿,待你能下榻了再说。”
“下榻”?
他那双腿连知觉都要丧失了,还遑论下榻行走?
闻折柳眼尾清泪滑落。
“不,杀了,我……”
何霁月蹙眉。
他就这么心存死志?
可眼下局势,西越动荡,中原也暂时不能失去闻折柳这倾向与中原交好的君主,更别说当年她母亲中毒一事,留下的相关信件指令,最可能知情的,也只有闻折柳。
他若真参与这下毒一事,则应留下条薄命,好好为那些逝去的战场亡灵赎罪。
若这下毒一事,与他毫无干系,全是他母亲司徒筠在位期间,用那世代遗留的仇恨,独自策划,那闻折柳为上位弑母,也算是为她母亲何玉瑶报仇了。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个来龙去脉,何霁月其实可以找人打听,也确实道听途说过多个版本。
但此时此刻,她只想听闻折柳亲口告诉她。
心绪波动,何霁月再也装不住那翩翩娘子的模样,发狠忘情似的,将那颗小小丹药,硬是往闻折柳唇齿间塞去。
“闻折柳,你还不能死。”
“唔!”闻折柳奋力挣扎。
也不知他久未进食,又在床榻躺了快两夜,浑身都泛着酸麻劲儿的人,如何能有这样的爆发力。
这不似身子有所好转。
倒像……回光返照。
何霁月心咯噔一跳。
她苦苦追寻他的踪迹,大半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他,新仇旧爱尚未一并算个彻底,两个人的关系更是剪不断,理还乱,他凭什么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躲下黄泉去?
“闻折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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