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的李世民,仿佛在微笑。凌烟阁的烛火摇曳,映着新君从容的面容,也映着一个王朝在传承中焕发的新的生机。
太子风波早已烟消云散,权力斗争的暗影也渐渐褪去,留下的,是“永徽之治”的清明与繁盛,是“以民为本”的信念在时光里的延续。贞观的余晖,在永徽的天空下,依旧明亮温暖,照亮着大唐走向更辉煌的未来。
一、翠微残烛,往事如烟
贞观二十三年的初春,终南山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翠微宫笼罩在一片清寂的寒意中。李世民躺在含风殿的冰榻上,锦被下的身躯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每一次起伏都牵动着周围人的心。
殿内只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床榻周围。长孙无忌跪在榻前,花白的胡须上挂着泪珠,曾经挺直的脊梁此刻弯得像株被雪压弯的松柏。褚遂良站在一旁,手里紧紧攥着拟好的遗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绢纸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
“无忌……”李世民的声音从锦被下传来,细若游丝,却清晰地钻进两人耳中。长孙无忌猛地抬头,凑近床榻,几乎要把耳朵贴到皇帝嘴边:“陛下,臣在!”
“朕……怕是不行了……”李世民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目光在长孙无忌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褚遂良,“遂良……遗诏……拟好了?”
褚遂良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回陛下,已……已拟好。太子虽年幼,臣与长孙大人定会拼尽余生,辅佐他守住这大唐江山,不负陛下所托!”
李世民的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像是放下了什么重负。他的目光越过两人,望向窗外——那里有一株刚抽芽的玉兰,嫩绿的花苞裹在残雪里,透着几分倔强的生机。这让他想起武德四年的春天,他率军围困洛阳,城破那日,也是这样的天气,王世充穿着白衣出城投降,而他骑在“飒露紫”上,甲胄上还沾着血污,却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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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打洛阳……”他忽然喃喃道,声音飘忽得像梦话,“玄龄在帐中算粮草……叔宝在城下叫阵……你(长孙无忌)拿着地图,说‘侧翼有伏兵’……”
长孙无忌的眼泪汹涌而出。他记得,那时候皇帝才二十出头,眼睛亮得像星辰,哪怕三天三夜不睡,只要跨上战马,依旧能率军冲锋。可现在,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帝王,连说句完整的话都如此费力。
“陛下,”长孙无忌握住皇帝枯瘦的手,那只手曾经拉满过百石强弓,此刻却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都过去了……洛阳早已是大唐的土地,百姓过得很好,每年都有人去您当年扎营的地方,说那是‘定天下的福地’。”
“好……好……”李世民重复着,目光又转向殿门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褚遂良想起昨日太子李治来探病,皇帝拉着太子的手,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无非是“善待百姓”“听老臣劝”“莫学朕好战”。那时皇帝的精神还好些,可入夜后就急转直下,太医来了几拨,都只能摇头。
“观音婢……”李世民忽然轻唤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孩童的依赖。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对视一眼,都红了眼眶——长孙皇后已经去世十三年了,可在皇帝心里,她永远是那个会在他疲惫时递上一碗热汤、在他发怒时轻声劝谏的“观音婢”。
“皇后娘娘……在等您呢。”长孙无忌哽咽着说,“她在昭陵,种了您最爱吃的葡萄,说等您去了,就酿新酒给您喝。”
李世民的嘴角又扬起一丝笑意,这次清晰了许多。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像是陷入了沉睡,可那双始终半睁的眼睛里,却慢慢蓄满了泪水,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浸湿了枕巾。
殿外传来报时的梆子声,三更了。终南山的风穿过窗棂,吹得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了几下,最终归于平静。就在这时,李世民的手轻轻一颤,从长孙无忌的掌心滑落,那双浑浊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长孙无忌压抑的哭声和褚遂良撕心裂肺的“陛下”在回荡,惊飞了窗外枝头栖息的夜鸟。含风殿的油灯,在这一刻,仿佛也黯淡了几分。
二、长安缟素,万民同悲
李世民驾崩的消息传到长安时,正是清晨。太极宫的钟声突然急促地响起,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惊肉跳。百姓们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涌上街头,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当“陛下驾崩”四个字从内侍口中传出时,整个长安城瞬间被哭声淹没。
西市的胡商们率先关了店铺,自发地在门口挂上白幡。卖胡饼的张老汉捧着刚出炉的饼,蹲在街角哭得像个孩子:“陛下走了……谁还会记得俺们这些小生意人啊……”他想起贞观初年,自己还是个吃不饱饭的流浪汉,是皇帝减免了商税,又让人教他们做新的饼样,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
城东的贫民区里,几十个曾受过朝廷救济的老人,拄着拐杖走到宫门前,手里捧着自己种的蔬菜、织的粗布,跪在雪地里不肯起来。一个瞎眼的老婆婆摸着宫墙,泣不成声:“陛下啊,您怎么就走了呢?去年冬天,您派来的官给俺送棉衣,说‘天冷,别冻着’……您还没尝过俺种的萝卜呢……”
国子监的学子们穿着素服,在孔庙前诵读《贞观政要》,声音哽咽却坚定。王勃站在最前面,手里举着自己写的《太宗颂》,泪水打湿了纸页:“陛下以仁治国,以智安邦,开创贞观盛世,使四海归心……如今陛下仙逝,我辈当继承遗志,护我大唐!”
宫城里,李治跪在李世民的灵前,三天三夜水米未进。他穿着粗麻孝服,瘦得脱了形,眼睛红肿得像核桃。长孙无忌劝他:“太子,陛下临终前嘱咐您要保重身体,您若垮了,谁来主持大局?”
李治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舅舅,儿臣……儿臣怕……怕守不住父皇留下的江山,怕对不起天下百姓……”
“别怕。”长孙无忌扶着他的肩膀,声音沉稳有力,“陛下给您留下了最好的基业,最好的臣子,还有这满城爱戴您的百姓。只要您记住‘以民为本’四个字,就不会错。”
武昭仪(此时尚未封后)也来劝慰,她捧着一碗米粥,轻声道:“殿下,您得吃饭。陛下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您要打起精神,完成陛下未竟的事——他不是一直想修通西域的商道吗?不是想让岭南的百姓也能用上好的农具吗?这些,都等着您去做。”
李治接过米粥,一口一口地喝着,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掉进碗里。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可以躲在父亲身后的太子,而是大唐的新君,是无数人期盼的“天可汗”。他必须站起来,哪怕双腿发软,也要挺直脊梁。
出殡那天,长安城万人空巷。送葬的队伍从太极宫一直排到城外,不仅有文武百官、宗室子弟,还有数以万计的百姓自发加入。他们手里拿着纸钱、白幡,有的甚至捧着刚收获的稻谷、亲手缝制的衣物,哭着喊着“陛下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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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经过朱雀大街时,一个七岁的孩童挣脱母亲的手,跑到灵柩前,把一朵刚摘的迎春花放在地上,奶声奶气地说:“陛下,这是俺家院子里开的第一朵花,给您戴上……”
灵柩旁的李治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失声痛哭。他忽然明白,父亲留下的,从来不是冰冷的江山,而是滚烫的民心。这些百姓的眼泪,比任何碑文都更能证明父亲的功绩。
三、昭陵石马,见证兴衰
昭陵位于九嵕山,是李世民生前亲自选定的陵寝。他曾说:“朕一生南征北战,死后也要看着这片江山。”陵墓依山体而建,气势恢宏,从山脚到墓顶,有蜿蜒的石阶数千级,两旁立着石人、石兽,庄严肃穆。
长孙皇后去世后,李世民就在这里为她修建了墓室,如今,他将与妻子合葬。入葬那天,天气格外晴朗,九嵕山的松柏在阳光下泛着青翠的光,仿佛在迎接这位帝王的归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陵墓前的六匹石马。它们是按照李世民生前最喜爱的六匹战马——“飒露紫”“拳毛騧”“青骓”“什伐赤”“特勒骠”“白蹄乌”——雕刻而成,栩栩如生。
“飒露紫”的石刻上,刻着一个正在为马拔箭的士兵,那是武德四年洛阳之战时,丘行恭为受伤的“飒露紫”拔箭的场景。李世民曾说:“这匹马救过朕的命,每次看到它,就想起当年浴血奋战的日子。”
“拳毛騧”的石刻上,马身布满箭伤,却依旧昂首挺立。这是武德五年,李世民在洺水之战中骑过的战马,那场战役打得异常惨烈,“拳毛騧”身中九箭,却载着他冲出了重围。
“青骓”“什伐赤”“特勒骠”“白蹄乌”也各有故事——有的陪他平定窦建德,有的随他击败刘黑闼,有的载着他巡视北疆,有的跟着他驰骋河西。它们的石刻上,不仅有战马的雄姿,还有密密麻麻的箭痕,那是岁月留下的勋章。
李治站在石马前,抚摸着“飒露紫”冰冷的石刻,仿佛能感受到当年的战火与热血。长孙无忌在他身边,一一讲述着每匹战马背后的故事,声音里充满了对往事的追忆。
“父皇说,”李治轻声道,“这些马,是他的老伙计。它们不懂什么江山社稷,却知道跟着主人冲锋陷阵,直到倒下。”
“陛下说得对。”长孙无忌点头,“这六匹石马,不仅是陛下征战一生的见证,更是大唐从战乱走向安定的见证。您看,‘飒露紫’身上的箭伤最深,那是因为那时天下未定;‘白蹄乌’身上几乎没有伤痕,那是因为到了贞观年间,天下太平,很少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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