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敌人。”苏辰声音很轻,却如雷贯耳,“他是囚徒。”
洛曦侧目:“囚徒?”
“天道用他来杀我,用他的‘无面’传递诏令,用他的‘无影’遮蔽真我,可它忘了——”苏辰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滴晶莹剔透的雨露,内里三色流转,混沌、愿力、香火交织如丝,宛如大道初生之泪,“哪怕是最坚固的锁链,也会在‘觉醒’面前生锈。”
那是道髓雨露,是他以混沌归元之力凝炼的本源之精,可洗伐神魂,破妄显真。
“下一局。”苏辰眸光微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意,“不杀他,要救他。”
话音未落,那滴道髓雨露已化作一道清光,撕裂虚空,穿越三十三重天外天,直坠九渊!
九渊深处,黑焰如狱。
玄一仍跪于原地,体内归元道韵如星火燎原,灼烧着他由天道规则铸就的躯壳。
他试图运转紫霄真意,将这“异端”焚尽,可每一次压制,那道音便愈发清晰,仿佛在唤醒某种沉睡千年的执念。
“道可更,法可变……”
记忆碎片再度浮现,那曾是他的誓言,却被鸿钧一指封印,七情断绝,只余一具执行天命的空壳。
“焚!”他低吼,黑焰暴涨,欲将自身连同道韵一同毁灭。
可就在这刹那——
一滴清光,自天外降下。
无声无息,不带威压,却如晨曦破夜,轻轻落在他心火之上。
刹那间,黑焰凝滞。
那道韵不再灼痛,反而如久旱逢甘霖,与清光交融,化作一道温润暖流,顺着经络蔓延至四肢百骸。
识海中,归元道音再度响起,不似攻击,宛如低语,如师者授道,如故人重逢。
“你本有真名。”
“你曾求变。”
“你……不该是影子。”
玄一猛然抬头,无面之首竟泛起一丝涟漪般的波动,仿佛面具下正有血肉重生。
他望向金鳌岛方向,虽隔着无尽虚空,却仿佛看见了那道负手而立的身影。
而就在此刻——
他身后,那道由鸿钧落下的“棋子烙印”所化的裂缝,竟微微扩大,一丝混沌外光从中透出,照在他漆黑的背影上,竟……映出了一道影子!
短暂,却真实。
系统微鸣,如古钟轻震:
【叮!
道影剥离特性激活——可尝试‘道雨净化’,但需直面天道反噬,风险极高,是否执行?】
苏辰站在归元道洲最高处,指尖轻点虚空,眼中三色神光交织如网。
他望着九渊方向那道微弱却倔强的光影,低语如誓:
“天道囚你为刃,我却要你……成为钥匙。”
他转身,步履沉稳,走向洲心深处那口古老而幽邃的归源井。
井口之上,混沌气如龙盘绕,仿佛沟通着洪荒最深处的命脉。
他缓缓抬手,掌心浮现出一盏莲形灯焰,由纯粹道髓凝成,光而不耀,静如太初。
下一刻,他闭目,心神沉入大道。
《混沌归元真经》的经文在他识海中缓缓流转,地脉之气、人道愿力、截教香火三者开始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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