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从枕头处小心翼翼拿出她存放最珍贵物品的小木盒!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一点微光,骤然亮起!阿岩不是普通的俚人少年,他是药师!他懂得草木生灵,懂得山野秘辛!他亲口承诺过,有事可去寻他!他或许…不,他一定有办法救活那些受伤的金丝豆苗!他对草药的精通,说不定能调制出什么法子,让受损的根系重新焕发生机!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比起对官府律法冰冷的期待,阿岩的存在,更像一根实实在在的救命稻草,指向了生的可能。
小满攥着小木盒时,指腹触到盒盖上磨出的月牙纹——那是去年二姐用锥子刻的平安纹。她深吸一口气掀开盒盖,里头躺着的草药环已有些发脆,却还留着晒金岭野薄荷混着艾草的气味。
她转身时撞得门板吱呀响,堂屋里母亲正往陈叔额上换凉毛巾,竹篮里浸着的布片滴滴答答往青石板上淌水。听见喊声母亲手一抖,布片滑进铜盆,惊起的水花溅在陈叔缠着绷带的胳膊上。
阿岩……母亲看着那个熟悉得小木盒,里面躺着一个要草环,那是俚人的编法。她猜到了小女的想法,她并不愿。娘指尖掐着布角绞出水,眼角的皱纹随着话音颤了颤,他走时塞给你这草环,说……
说有事去黑石峒找他!小满把草环按在胸口,粗布褂子下能摸到干枯茎叶的纹路,他懂草药,说过俚人治根腐病有法子。再不去豆苗根须全烂了,陈叔流的血就白流了……
娘看着女儿眼中重新燃起的、近乎孤注一掷的光芒,又看看床上气息微弱的陈叔,心里天人交战。
深山寻峒寨,危险重重。可看着女儿绝望后又抓住一线生机的样子,再想想那片被毁的希望之地……
“满儿……”小满娘的声音带着担忧和不忍,“那深山老林……路不好走,俚人的规矩……”
“娘!这是唯一的办法了!陈叔这里有您和大姐照顾,里正叔也在处理报官的事。我等不了!那些苗…若等官府判下来,就全死了!”小满的语气异常坚决,“阿岩认得路,也认得草药,他肯定有办法!他欠我们一条命!”
她紧紧攥着那个草药小环,仿佛攥着最后的希望。她不该挟恩求报,但是,她没有办法了。
娘看着女儿倔强的脸,知道拦不住,也明白这或许真是最后的生机。她重重叹了口气,眼中含泪:“好……好……你去。把谷雨叫上,让他给你做个伴,路上小心些!带上干粮和水,还有……带上柴刀防身!见到阿岩,好好说……他是峒主的儿子。怕是……”
“嗯!娘你放心,我会找到阿岩哥的。”小满用力点头,心中有了目标,那股支撑她的力量似乎又回来了。她迅速包了几块杂粮饼子,灌满一竹筒水,将柴刀别在腰间,又将那珍贵的草药小环小心地贴身藏好。
西厢房传来大姐惊蛰翻动药包的窸窣声,竹筛里晒着的蒲公英被她攥得簌簌掉渣。娘望着小满袖口磨出的毛边。灶台上煨着的药罐咕嘟冒泡,蒸汽裹着黄连苦味漫进堂屋,娘忽然转身从碗柜深处摸出个油纸包。
把这几块糖带上,油纸在她掌心发出脆响,里头是过年剩的麦芽糖,谷雨,去把你爹留下的柴刀磨利,再装两升炒米。阿岩之前给的驱虫药粉还剩下些,带上以防万一。
弟弟正在院里码柴,听见喊声丢下捆好的松枝就往屋里跑。他捧出柴刀时刀鞘还沾着去年砍樵的树汁,磨石在青石板上发出沙沙声响。小满看他鼻尖沁着汗珠,伸手替他抹掉灰渍,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姐,我跟你去。
院门吱呀推开时,惊蛰从房出来,往小满手里塞了个蜡封的小陶罐:里头是金疮药,带些。她袖口还沾着碾药的绿汁,却在小满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去黑石峒,得从开云大山走小径过去晒金岭。晒金岭山路难走,野兽也多,麻黄也带些。没有几日怕是找不到,晚上就找背风向阳的山洞歇脚。记得撒上麻黄。”
姐弟俩不再耽搁,在娘忧心忡忡的目光和大姐惊蛰无声的祈祷中,再次踏上了通往云开大山的泥泞小路。
这一次,目标明确——深入晒金岭,寻找黑石峒,找到药师阿岩!
山路湿滑,林深叶茂。空气里的暑气蒸笼一样,夹带些青草叶香。
小满紧紧握着谷雨的手,另一只手按着胸口藏信物的位置,眼神坚定地望着晒金岭深处那云雾缭绕的群山。
阿岩,你一定要在!你一定要有办法!为了那些豆苗,为了陈叔流的血,更为了…我那远在他乡、等待赎回的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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