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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定数九(第3页)

刺客从雾中冲出,训练有素,直扑马车。护卫们拼死抵挡,但对方人太多。武元衡刚拔出剑,就感到颅骨一阵剧痛——有人从背后用铁锤猛击。他倒下时,看见雾中隐约的人影,听见远处隐约的童谣声:“打麦,麦打,三三三……舞了也!”

原来如此。

消息震动了整个大唐。宰相在京师街头遇害,这是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巨变。宪宗皇帝震怒,下旨彻查,但刺客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验尸时,仵作发现武元衡颅骨碎裂,是遭重器猛击所致。死亡时间,正是李吉甫出生的月份。两人一个五十七,一个五十八,都在对方出生的月份里离世——这巧合诡异得让人脊背发凉。

长安城的童谣渐渐没人唱了。但茶馆酒肆里,开始流传各种猜测。有人说这是藩镇报复,有人说这是朝中政敌下手,也有人说——这是命,逃不过的命。

太史令在武元衡死后第三天辞官归隐。离京前,他对弟子说:“天象示警,人力难违。始轻末重,三相皆去,大唐气运……”后面的话他没说,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多年后,有旅人在蜀中一座道观避雨,观主是位百岁老道。说起元和旧事,老道沉吟许久,说出一段往事:

“当年武相公在益州时,曾来观中求签。签文是‘双星并耀,同起同落;生死相照,各归其辰’。他问何解,我只说天机不可泄露。其实那签文说得很明白了——两颗星一起升起,一起落下;生死互相映照,各自回归属于自己的时辰。”

旅人问:“何为各自时辰?”

老道说:“出生的月份,不就是人最初的时辰么?”

雨停了,老道送旅人出门,望着远山说:“世人只见巧合,却不知这世间有许多看不见的线,把该连的人连起来,把该发生的事按时辰排好。武李二相,就像日与月,一个在白天发光,一个在夜里照明,从未同时出现在天空,却共同照亮了人间。他们的死,不是结束,是另一种形式的相伴——你在我来的月份离去,我在你来的月份追随,这不也是一种圆满么?”

女人似懂非懂。下山时回头望去,道观隐在云雾中,恍若仙境。

长安城里,武元衡和李吉甫的故事慢慢变成了传说。有人说在雾夜里,见过两个穿宰相朝服的人并肩走过靖安坊,一个清瘦,一个圆润,走过坊门就消失了。也有人说,每年六月初三和十月十五,政事堂里会有淡淡的梨花香——那是益州那个春天,他们最后一次对饮时园中的味道。

而历史继续前行。宪宗皇帝在震怒后继续削藩,大唐迎来了短暂的“元和中兴”。只是每次议政到深夜,皇帝都会不自觉看向那两个空着的座位。那里曾经坐着两个同年同月同日为相的人,他们争吵过,合作过,最终以最离奇的方式,完成了命运的对称。

也许真正的知己就是这样——不必朝夕相处,不必意见一致,甚至不必同时活着。只要在命运的长卷上,你们的位置是呼应的,你们的轨迹是交织的,你们在彼此生命的刻度上留下印记。当生命的起始成为对方终结的参照,这何尝不是一种深沉的羁绊?

就像两棵同年生的树,一棵在春天开花,一棵在秋天结果。当结果的树在春天落叶,开花的树在秋天凋零,园丁会叹息,但天地知道——它们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完成了同一个轮回。

命运最精妙的设计,往往藏在看似巧合的轨迹里。武元衡与李吉甫的故事告诉我们:那些同时启程的人,未必同时抵达,却总在生命的某个刻度上遥相呼应。真正的相伴,未必是朝朝暮暮,而是即使分隔生死,依然在彼此的生命节律里找到共振。当一个人在你出生的月份离去,你在对方出生的月份追随,这不是悲剧,而是命运最深情的对称。人生如四季轮转,各有其时,各归其辰,只要在属于自己的时节里全力盛放,便是对生命、对知己最好的交代。那些照亮过时代的光,从未真正熄灭,它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历史的星河里永恒地遥相辉映。

3、李源(上篇)

洛阳城的春天,总带着一种繁华落尽后的清寂。城北惠林寺的桃李开了又谢,花瓣洒满青石板,李源就住在这里。

他的父亲李憕,当年死于安禄山之手。自那以后,李源便觉得这人世间的热闹都与自己无关了。他不娶妻,不蓄仆,只在寺中守着几卷经书、一炉檀香,日子过得像檐下滴水,缓慢而恒定。

那年暮春,庭中老树枝叶已丰,李源坐在树荫下闭目养神。忽然听见脚步声——轻快,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弹性。睁眼时,见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弹弓,正仰头看树上的鸟雀。

少年察觉到目光,转过头来。四目相对,李源心中微微一动。这少年生得眉目清朗,眼神清澈得像雨后的天空,偏偏又有种说不出的沉稳气度。衣衫朴素,却自有一种风骨。

“打扰先生清静了。”少年笑着拱手,声音清亮。

李源难得有了交谈的兴致,招招手:“无妨。过来坐坐?”

少年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在他对面坐下。两人从树上的鸟聊到寺里的花,从春日的暖阳说到昨夜的细雨。李源发现,这少年见识不俗,言谈间既不张扬,也不拘谨,分寸拿捏得极好。

“还未请教姓名?”李源问。

少年拨弄着手里的弹弓:“家里排行十三,姓武,叫我武十三就好。”

“家住何处?”

“四处为家。”武十三笑答得含糊,“今日在东,明日在西,南来北往,随缘而已。”

这话说得玄妙,李源却也不深究。乱世之后,谁没有些不愿提及的往事呢?他自己不就是如此。

自此,武十三便常来惠林寺。有时带着新摘的野果,有时揣着市集买来的糕点。两人或在树下对弈,或在廊下闲谈。李源发现自己许久不曾这样轻松过了——不必回忆伤痛,不必面对怜悯的目光,只是单纯地与一个投缘的人相处。

奇怪的是,寺中僧侣似乎从未注意过这常来的少年。有几次李源想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默契,说破了反而无趣。

转眼到了夏天,李源的叔父被任命为福建观察使。按照礼数,李源需前往拜谒送行。收拾行装时,武十三来了。

“巧了,我正好要往东边去。”少年笑道,“若先生不嫌弃,可否同行一程?”

李源自然乐意。旅途漫长,有个谈得来的伴是幸事。

两人雇了艘小船,沿汴水东下。夏日的河水宽阔平稳,两岸杨柳依依。白天他们倚在船头看风景,夜晚并排躺在甲板上数星星。武十三懂得很多——他知道哪段河道有暗礁,哪里的鱼最肥美,哪个朝代曾在岸边发生过战事。说起这些时,他的神情会忽然变得悠远,不像个少年,倒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

李源偶尔会想,这少年究竟是何来历?但每当这个念头浮起,他便摇摇头。人生难得糊涂,有些事何必深究。

船行数日,到了宋州境内的谷熟桥。武十三忽然说:“就在这儿靠岸吧。”

船夫将船泊稳,两人携手登岸。桥头有棵老槐树,枝叶如盖。武十三在树下站定,转身面对李源,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先生,就此别过了。”

李源一愣:“你这是……”

武十三深吸一口气,目光清澈而坦然:“有些话,今日必须告诉先生。我……并非世间凡人。”

风忽然停了,蝉鸣也沉寂下来。

“我乃国家掌阴兵者,至今已一百三十七年。”少年的声音平静如水,“因职责所在,凝结此身形行走人间。今日缘尽,我将托生于附近张家,为男子身。”

李源怔怔听着,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孩子十五岁中明经科,后官至县令。”武十三继续说,语气温和却笃定,“至于先生——您的官禄不厚,但寿数绵长。八十岁那年,朝廷会以谏议大夫之职征召。再过两年,便是寿终之时。”

他顿了顿,眼中浮起笑意:“而我,七年之后,会与先生重逢。”

说罢,武十三指向桥西头一处村落:“张家就在那里。此刻,那家的新妇应当正在生产。”

李源顺着望去,只见村落寻常,炊烟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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