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入南境,天空就没有放晴过。不过此刻,她还是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天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纹路,弯弯曲曲的,有点像地图的等高线。
由于下方有云雾遮蔽,又无法窥见全貌。
陆鸢鸢微微一眯眼,觉得有些熟悉,却说不清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除了她,可还有人注意到这异象?
陆鸢鸢转过头,视线越过人群,一下子就看到远处的段阑生。
那天,段阑生突然向她告白。她自然是不准备答应的,可为了拖延时间,稳住他,就委婉地说自己想考虑一下。
她以为段阑生会感到挫败。结果,对方非但没失望,还笑着看她,说了声“好”。之后这一路,他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态度不改、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不,不对。
其实还是有改变的。
那就是,这厮的一举一动,都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种名正言顺的气息,心情似乎相当不错。
不过,今天进入南境腹地后,段阑生就一反常态地离她很远,走得也比较慢。
此刻,望着天上那些怪异的云,他微微抿住唇。也是在这会儿,陆鸢鸢才注意到他的面庞没有一点血色,身体似乎有点不对劲。
这时,众人突然听见,安静了一天的三清铃,突然无风自摇起来。“叮叮叮”的清脆金属撞击声,如同战前密集的鼓点,扯紧所有人的神经。
齐怅立即停步,凝神肃目,以掌风扫开迷雾。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分岔路口,一大一小,通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道路两旁都是弯曲的树木,尽头通向未知的幽处,像两张吃人的嘴。
其中,三清铃对左边的路反应更大。齐怅试探性地往左边走去,果然,越是靠近,怀中的金铃就摇得更是剧烈。反之,则动静一路减弱。
剑宗的高阶弟子沉声说:“看来就是左边了,大家保持警惕,都跟我来。”
齐怅收起金铃,眼看年轻的弟子们都进入了左边的甬道,正要抬步跟上,就听见身后传来段阑生的声音:“师兄,我想去那个方向看看。”
齐怅惊讶地回头,看见在自己几步之外,段阑生望着他,抬起手,指尖遥遥指向右侧的路口。从中吹出的寒风,鼓起他的衣袍。
齐怅颇为不解:“为什么?三清铃指的方向是左边,我们一路都是跟着它找来的。”
段阑生收回手,垂下眸子,道:“只是一种……感觉。我想去看看,若没有发现,就回来。”
如果说这话的是其他弟子,齐怅也许就要斥责一句“胡闹”了。但段阑生并非心血来潮爱出风头的人。齐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眯起眼,辨认了一会儿:“这条路……通向远处那座山,山势如弯钩,应该就是南境地图上的离合山。你虽手持窥天镜,但独自过去,还是风险太大了。”
段阑生还没说话,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我也一起去。”
两人转过头,这才发现,陆鸢鸢没有跟着大部队走进左边的路口,她站在后面,听完了两人的对话,眼珠黑漆漆的:“我和他一起,有个照应,那就没问题了吧。”
段阑生微微睁大眼,齐怅沉吟一瞬,直接应承了下来:“那好吧,你们两人为伴,行动起来也快,不要进得太深。发现任何不对劲的情况,就马上回来。”
等齐怅离去,荒凉的岔路口,就只剩下陆鸢鸢与段阑生面对面站着。
见她主动留下来并提出陪同,段阑生好像有点开心,但踟
蹰了一下,道:“你还是和齐师兄他们一起行动吧。”
陆鸢鸢却摇头,扫了他一眼,率先走进右边的岔路口:“走吧。那边人太多了,而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这些天,大部队一直一起行动。她始终找不到段阑生落单的机会。也许,这就是一个机会。
段阑生怔了下,连忙拾步跟上。
人一少,四周静了很多。但陆鸢鸢可以感觉到,那不是一潭死水的安静,有许多蠢蠢欲动的不明视线打量着他们。她暗暗捏紧剑柄,道:“三清铃指的是另一条路,你为什么要和齐师兄说,来这边看看?”
“只是……一种直觉,现在说不准。”
陆鸢鸢探究地看了他一眼:“你脸色很差,是生病了吗?”
段阑生神色更为柔和,摇头:“只是一点不舒服,不必担心。”
从进入南境腹地后,他的身体确实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感觉,尤其是胸口那儿,闷闷的。但并不影响灵力的运转。
漫长的林间路终于走到尽头,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呈现出尖锐折角的山,应当就齐怅所说的离合山。
天空仿佛一碗墨水倒扣,黑沉沉地压下来,雷电翻滚,轰隆一声,犹如金刚之怒。陆鸢鸢身子一下战栗,口干舌燥,心脏好像提到了喉头。
她这是……怎么了?
打雷而已,为什么身体会有一种电流窜过似的不受控感?金丹的位置,也在微微发热。
这时,段阑生仿佛察觉到什么,打断了她的思考:“是那边。”
他拉起陆鸢鸢的手腕,往离合山上跑去。离合山的地势很高,且越往上,就越狭窄,颇有孤峰独立之势。一下子走到这么高的地方,山的另一侧都能收揽在目下。
陆鸢鸢步子刹住,一停稳,就感觉到段阑生抓她的手用力了几分,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离合山的阴面,那百尺深谷中,阳光分明照不进去,却有一溜溜熠熠的暗光在闪烁,如漆黑的星河。
那是蛇鳞。
粗长的漆黑的蛇尾盘绕在地,正从半透明的蜕中挣扎着爬出。蛇头吐着蛇信子。
陆鸢鸢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殷霄竹完全变成蛇的样子。但她肯定自己不会认错。
殷霄竹在蜕皮。
自然界的蛇,蜕皮只需要几个小时,但殷霄竹是妖怪。从前她曾撞破过他蜕皮,这是他最虚弱的时刻。尤其是如今蜕皮才进行到一半,他无法灵活自如地活动。
陆鸢鸢面色苍白,一瞬头脑模糊,又有很多东西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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