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首,大着胆子开口:“敢问大人,你家主子何时醒来?”
守卫避而不答。
江稚鱼后知后觉自己犯了忌讳,垂首道:“是我冒犯了。若你家主子醒来,还请大人帮忙代为转告。”
山中薄雾笼罩,层层叠叠。
柳嬷嬷守在江老夫人榻前,远远瞧见江稚鱼和绿萝回来,赶忙上前:“……如何了?”
江稚鱼摇摇头。
柳嬷嬷往后踉跄半步,江稚鱼眼疾手快扶住柳嬷嬷。
“祖母病重,如今身边最离不开的就是柳嬷嬷,还请柳嬷嬷保重身子。当务之急是先找郎中,我已经让人下山,只是如今城门未开,恐怕还得等上两三个时辰。”
江稚鱼闭了闭眼,强撑着咽下翻江倒海的恐惧和紧张。
江稚鱼当机立断,“如今山寺中只剩陈郎中一人懂医,我立刻带人去山下寻。祖母这里,就拜托柳嬷嬷了。”
柳嬷嬷仓皇失措:“姑娘,这万万不可,山路难行,若是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老夫人交待?”
江稚鱼咬牙:“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江老夫人气息渐弱,她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江稚鱼双眼垂泪,目光落在江老夫人孱弱苍白的面容上,单手捏拳:“绿萝,我们走。带上所有江家家仆,务必找到陈郎中。”
山路崎岖,泥泞不堪。
一众奴仆手持明瓦灯,照得满地亮堂堂。
绿萝在前面引路:“方才陈郎中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的,我怕记错,还在这里留了记号。”
早有家仆腰间绑着绳索,一点点往下攀爬。
山壁嶙峋,怪石峥嵘。
江稚鱼从另一边的小路往下,满山遍野回响着奴仆的呼声。
越往深处走,江稚鱼一颗心沉得越发厉害。
山谷不大,倘或陈郎中还有意识,只怕早就听到他们的声音。
可他们找了这么久,还是无人回应。
凛冽山风呼啸掠耳,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江稚鱼听见了一个小小的碰撞声。
笃、笃、笃——
那声音低不可闻,很快被奴仆洪亮的呼喊声淹没。
江稚鱼眉眼一凛,立刻命人收声。
众人屏气凝神。
笃、笃——
敲击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轻。
江稚鱼循着声音朝前走,蓦地耳边传来一道惊呼:“姑娘快看,陈郎中在那里!”
江稚鱼猛地扬起头。
山间夹缝中夹着一片单薄的身影,陈郎中衣衫破烂,他一只手紧紧攀住山壁,指骨泛白,指腹沁出血珠,筋疲力尽。
绿萝喜出望外:“太好了,老夫人有救了!”
江稚鱼不敢大意,一行人绕到陈郎中上方的山崖上,往下丢绳索。
火红的烛光照得山谷亮如白昼,十来个身强力壮的健仆咬紧牙关,拼命往上拽着缰绳。
“上来了!上来了!快,用力!小心,别伤到陈郎中!”
江稚鱼心急如焚站在山崖上,直至看见陈郎中被人抬上春凳,江稚鱼唇角终于有了笑意。
连着喝了半杯温水,陈郎中勉强缓过气:“药童、药童还在下面,他是为了救我才掉下去的,还请姑娘救、救救他。”
“这是自然,已经让人下去了。”
江稚鱼急不可待,“陈郎中如今感觉如何,能否站得起来?”
陈郎中摆摆手:“放心,只是皮肉伤,上点金创药就好了。快送我过去见老夫人,如今可耽搁不得。”
江稚鱼忙让人抬着春凳往禅房走:“陈郎中还需要什么,我立刻让人去准备。”
找到陈郎中,江稚鱼稍稍松口气,又飞快将江老夫人的病症复述一遍。
陈郎中皱眉:“听着像是中毒,我在祖父的医案中也看过相似的。老夫人如今岁数大了,汤药可能来不及。”
江稚鱼身子晃动,红唇嗫嚅:“那我祖母……”
陈郎中笑得温和:“姑娘放心,我家世代从医,祖上流传下来的针灸疗法在金陵数一数二。当初祖父为那病患治病,也是靠针灸放血。”
江稚鱼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那就好。”
陈郎中在袖中掏了掏:“万幸我的九针一直带在身上的,只要九针在,老夫人就还有回旋余地……”
陈郎中脸色忽沉,双手在袖中摸了又摸,随后又在自己心口处拍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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