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声劝慰:“莫生气。”
“我怎么能不气!”兰姨回头,一开始恶狠狠盯着柳湛,咬牙切齿,念叨着,念叨着,同样话就成了哽咽:“我怎么能不气……”
她颓然蹲下,捂脸抽泣,又怕萍萍还在外面听见,捂紧嘴巴。
柳湛也蹲下来,声音低轻:“兰姨,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又道,“我们小声点,外面听不见的。”
兰姨抬头凝睇柳湛,她是个极有风韵的女人,平时并不觉老,此刻面上却忽现沧桑。
她用一双泪眼无声倾诉:殿下是否知道,女人不是生来就沦落风尘。
柳湛见她视线在自己脸上来回扫,不敢眨眼。
“若民女说,萍萍的亲娘从前也是正儿八经的贵女,殿下信吗?”
果然,柳湛笃定道:“我信。”
“她是尚书家的嫡出娘子,我是娘子的贴身女使。”兰姨顿了下,重新咬牙切齿,“蒋玄,是娘子青梅竹马,口头议过亲的未婚夫。”
那时候他还不是经略相公,是蒋小将军,青衫少年,呼鹰嗾犬,时不时偷偷翻墙到她家来。手上总带一份礼物,曹记胭脂、梁家珠铺的花冠、王楼山洞的梅花包子……汴京城但凡出了奇物,他都要捧到她家娘子面前。
蒋有时也会给她这个做女使的捎带一份。为了传话,亦会讨好的喊上一句“好姐姐”,可不似花船里喊姐姐。
“有一回蒋玄家里要给他择通房,娘子知道了,和他大吵一架,两个多月没理他。”兰姨再次止语,深深吸了口气,才有气力继续讲下去,“后来蒋玄知道错了,来赔罪,荷花池畔,我亲耳听见对娘子承诺,说从前不知,以后定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夫唱妇随,除却娘子绝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她失声痛哭:“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
忽然庆幸娘子去得早,要是活到如今,眼见同蒋玄七、八分相似的少年,得多伤心。
柳湛心里难受得紧,忍不住问:“泰水入教坊后,经略相公为什么没有去寻?”
兰姨闻言眼泪淌得更凶,这也是她多年来一直想质问蒋玄的问题。
虽然娘子从来没有开过这个口,但曾瞧见娘子屡次垂泪,心里定然也是想问的。
没有来,蒋玄一次都没有来找过。
柳湛却已经差不多明了,二十年官家奉先皇遗诏继位,三大王不服,谋逆事败,追随他的几位逆臣贼子均株连九族。
当中的确有位尚书,族中男子皆斩,女子没入教坊司。
蒋家握兵权恐帝王猜忌,向来是不站队的。
柳湛弓起身,脑袋疼,他不想思忖这些,不求甚解,更不想参与。
柳湛喘了几口气,明知道这事是同官家对着干,却仍忍不住宽慰、许诺:“我以后有机会,帮泰水重查当年案情。”
兰姨闻言转蹲为跪,激动得不住磕头:“殿下若真能为娘子一家翻案,民女不仅今生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往后生生世世,亦心甘情愿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父债子偿
兰姨忽然记起一事,兀地看向柳湛,纵使泪眼朦胧,也能觉出她眸中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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