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这样做!”
凭什么?
蒋望回喉头滑动,反而抬起头来对视柳湛:“殿下记不记得,少时在臣家里,臣与殿下正过招式,几位长随从臣父亲院中捧出一大堆书画?”
“眼看掌风就要击上长随,殿下连忙避开,那长随没被打到,却仍受惊吓,松手卷轴掉了一地。臣和殿下都帮着捡,并询问缘何抱这么多画出来,长随说这些画都霉了不要了,准备烧掉。殿下闻言,好奇展开手上那幅,竟画的一位小娘子。”
蒋望回始终注视着柳湛,观其神色,果然完全不记得了:“臣赞叹美人图,殿下反问哪里美了?说画中小娘子颜色寻常。臣却直言……臣就喜欢这类杏眼桃腮的。殿下说——”
蒋望回顿了顿,面上浮起浅淡笑意:“殿下说臣这个闷葫芦难得开口,那一定是真喜欢。”
“殿下说完就要将画交还长随烧掉,臣却阻拦,殿下旋即笑臣要抱画眠,
娶画中美人。臣当时回说若至冠礼时,真能遇见样貌相仿,年岁合适,品性端良的,就娶回家。殿下大笑,说娶个画美人还诸多条件,挑七拣八。”
蒋望回见上首柳湛捂面,心道明明殿下不记得,只有自己一直记着,明明殿下不喜欢,只有自己喜欢。
柳湛双肘支在桌上,双手捂面,默默淌泪,蒋望回说的什么已经没有去听,他只想着:他俩喝的酒不一样,萍萍什么都忘了,却还记得他,他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萍萍。
掩面的柳湛,泪从指缝渗出来。
不知默默流了多久,待泪尽时,天已经黑了,蒋望回早已经离开。
窗外月上柳梢,柳湛恍觉萍萍就坐在窗边,手搭窗楹,微微侧首,戴着他送的那支月钗,但同时他的脑子无比清醒,心也清楚,月钗在桌子的抽屉里,窗边亦是幻觉,她离开了,不会再回来。
鸟返深山自在啼
虽知是假,柳湛却仍盯着窗外,盯到能发现月亮移动的细小变化。
以前也不是夜夜都和萍萍在一起,却从来没有像这三天一样难熬。
柳湛清楚,那是因为从前纵然不在一起,但那个人会始终在小院、在寝殿、在扬州的驿馆、润州的家里等着自己。
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共一轮明月。
可是现在……她还和他同心吗?
如果同心,为什么要走?且说,“自此别过,后会无期”。
柳湛想起萍萍留下的字条,眼里窗外的月亮忽然变得血淋淋,透着狰狞的红光。
他拧眉,不由自主捂住胸口,又开始一遍遍地在心上碾那两句话:
他全忘了,她还记得;
她什么都忘了,却还记得他,他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她。
十来字言语,却似五岳压在柳湛身上,他难受得佝偻,张开唇大口吸气,手撑桌面不仅没站起来,反而两臂无力卸到桌上。
还有,最难忽视地疼痛,像有只无形手在身上掏,把心挖出来,再放回去,如此反复,五脏六腑、筋脉血肉都连带着拉扯起。柳湛渗出冷汗,长长喘出口气,在寂夜的书房里低沉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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