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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第2页）

&ldo;哈哈哈哈。&rdo;丰云卿背过身，大笑不止。

小鸟垮下脸，拽过正思念情郎的如梦，娇叫：&ldo;大姐，你瞧啊，她笑我！&rdo;

丰云卿揉着肚子，险些直不起腰：&ldo;要是我真想打听什么制胜之道，也不该问你吧。&rdo;

小鸟危险虚目，俏脸覆上黑云。

丰云卿看向身后飘着眠州旗帜的楼船，坏心眼地挑了挑眉。

&ldo;你！&rdo;小鸟挽起袖管，见势就要扑去，却被抱了个正着。

&ldo;现在你身子如何，滟儿你又忘了是不是？&rdo;如梦端出长姐的架势，低叱道。

&ldo;姐，她欺负我。&rdo;小鸟软下身子，却仍旧不依不饶。

如梦轻哄着挫败的小鸟，向某人递了个眼色。丰云卿摸了摸鼻子，识趣地离开船尾。

正走着，江风染着酒香，自她身边急急行过。她举目四顾，只见朱雀抱着酒坛坐在桅杆上，前襟浸湿，一脸落寞。

这家伙，她收起笑，点足轻上。

&ldo;你上来做什么。&rdo;言律也不看她，兀自灌了口酒。

丰云卿抢过酒坛，抬起下巴：&ldo;喝酒。&rdo;说着，醇烈入喉。

&ldo;亏你还是个姑娘家。&rdo;言律斜了她一眼。

&ldo;怎么？姑娘家就不能喝酒？&rdo;她抹过小巧下颚，细腻的手背满是香醪，&ldo;告诉你个秘密。&rdo;

&ldo;什么？&rdo;言律再闷一口。

&ldo;我哥哥喜欢吃糖。&rdo;

&ldo;咳……咳……&rdo;他被呛了满喉，&ldo;韩将军嗜甜？&rdo;

&ldo;嗯。&rdo;她笑眯眯地点头。

&ldo;你确定是那个一马平川、勇冠三军的韩月杀、韩将军？&rdo;

丰云卿白了他一眼：&ldo;当然&rdo;

&ldo;真想不到啊。&rdo;言律抱着酒坛，可劲摇头，&ldo;想不到。&rdo;

一涛碧水以远山为眉，青岚渐起勾出浓浓翠黛。江风撩动着她美丽的长发，吹来遥远的记忆。

&ldo;我爹是个天神一般的男人。&rdo;船行着，云也行着，云影倒映在她的眼中，似要凝成雨，&ldo;我们兄妹很崇拜他，哥哥对爹爹更是到了言听计从、事事模仿的地步。爹爹说男儿不能流泪，哥哥就算被马踏断了两条肋骨也没眼红一下。爹爹又说糖是女儿家的吃食，哥哥即便嗜甜也会百般克制。&rdo;细阳淡照，她的眼波柔到能拧出水来，&ldo;哥哥第一次，也是爹爹最后一次出征前，我硬塞给他一颗糖。他虽然嘴上埋怨，可眼眉都在笑。&rdo;

言律愣愣地看着她，看着那既哀伤又幸福的表情。

&ldo;当时我说啊，有些事是不分男女的，不论是习武，还是吃糖。&rdo;她撑着双臂，偏头暖笑，&ldo;不论是流泪，还是情伤。&rdo;

尖细的心弦兀地响起，言律仓惶转眸，难掩痛色。

&ldo;阿律。&rdo;她掰过他的脸颊，眼对眼，定定道，&ldo;不要压抑自己的情绪，想哭就哭吧。&rdo;

&ldo;哼，你这女人。&rdo;他端着笑，苦涩的泪涓涓漫出眼角，&ldo;你这女人……&rdo;他依旧笑着，眼中的泉汇成潺潺溪流，无声地倾诉着他心底的秘密，&ldo;你这……&rdo;他哽咽难语，笑容越发灿烂。

高高的桅杆上，她陪他流泪，陪他笑，陪他喝酒，陪他胡闹。宣泄得不知是他哀伤的心情，还是她对往日的哀悼。

直到红轮西坠映苍山，他脸上的泪才被风干：&ldo;照说你这女人有才有貌，性格也很好，可我怎么就没爱上你呢？&rdo;

&ldo;这都不知道？&rdo;丰云卿夺过酒坛，白了他一眼。

言律极其诚恳地看着她：&ldo;还望左相大人赐教。&rdo;

&ldo;你笨呗。&rdo;

&ldo;你！刚才那句话我收回！&rdo;

&ldo;哎。&rdo;丰云卿点了点他的肩膀。

&ldo;干嘛。&rdo;

她点了点下巴：&ldo;酒没了，下去拿。&rdo;

&ldo;为什么我去？&rdo;言律虚起红肿的眼。

&ldo;你是男人。&rdo;她理直气壮地挑眉。

&ldo;呿，你也不像个女人。&rdo;他说归说还是接过酒坛，正要跃下，就见一众彩衣自二层&ldo;飞庐&rdo;中走出。

&ldo;公主难得出舱，走动走动也不错。&rdo;她微微颔首，却见这人一瞬不瞬地凝着祥瑞，好容易止住的痛色又在眼底蔓延，&ldo;阿律？&rdo;她蹙起眉心，暗自生疑。

&ldo;大人。&rdo;他的目光紧紧攫住公主腰间的葫芦玉佩，唇畔染抹讽色，&ldo;有些事还是分男女的。&rdo;

她没有发问，只静静地看着。

&ldo;假如你爱的人不爱你，你会如何？&rdo;轻薄的暮色黯淡了他眼中光影。

&ldo;我会离开。&rdo;

&ldo;而我……&rdo;言律合上眼，语调极之轻柔，&ldo;会成全他。&rdo;

&ldo;阿律。&rdo;她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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