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受伤了?”应松玄终于问到了关键点上。
叶若风点点头,下巴一起一落也点在他手上。
“为什么不早说?”他问完才发现,她没办法说,他一直在生气,也没给她机会解释。
他把她丢在衍星宫大殿外,她一定很委屈。她不回吟风居,一定是害怕见他。她心里有多难过,才会放任自己躺在雨中。
他不来找她的这段时间,她想了什么,是不是决定再也不想理他?
他突然感受到一阵很复杂的情绪,不知道如何表达,只低声道:“对不起,是为师错了。”
他手上感觉到她的下巴左右在移动,她是想说“没关系”?她太傻了,如此轻易原谅他。
“先回去,好不好?”他感受到她点头,从她脖子处收回了手。
叶若风抽出飞廉,踏上剑身朝悉云峰飞去。刚飞出去没多远,被应松玄拎到了行云剑上,飞廉也被他收起来。他站在她身后问:“你不累吗?”
叶若风想了想,她的确很累,差不多快两天两夜没睡觉了。她不想硬撑,转身抱住了他的腰。他没有回避,确认她这样站得更稳之后,行云剑飞得更快了。
很快到了悉云峰,叶若风独自回了吟风居,刚坐到床榻边上,应松玄从门口走进来,手中握着一只两寸高的白玉瓶。
“帮你看看?”他一边拔开瓶塞一边问。叶若风伸手准备接过白玉瓶,他却没有交给她。
叶若风意外,师父分明看不见,怎么会想到帮她上药?
而他真的要帮她上药,他洁白的食指粘了一小撮膏药,碰到叶若风脖子的一瞬间,她往后一缩,躲开了。
“怎么了?疼吗?”他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手停在原地,被她的下巴轻轻点了几下,他接着说,“这药专治妖魔袭击的外伤,用着虽然疼,效果却很好。为师尽量轻一点,你忍着。”
叶若风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她完全可以对着灵晰镜自己上药,轻重可以自己把握,疼痛可以自己忍着。她在想该怎么表达才清楚,却看到有一丝白雾在他指尖流转,好像有止疼的功效,当伤口再次被触碰时,真的不怎么疼了。
她便不想自己上药了。
但很快,她再次往后一缩,又躲开了。
“还疼?”应松玄有些意外,那缕止疼的灵气不该不起作用。
叶若风想在他另一只手心写字传达她的想法,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他左手上还缠着白纱,便轻轻扯了扯白纱上的蝴蝶结。
应松玄晃了晃手解释:“剑伤已经好了,你之前说不准擅自拆下。”
叶若风有几分诧异,他竟然真能等着她来拆?她拆开那道白纱,果然,行云剑留下的伤口已经痊愈,她偏着头在他光洁的手心上写了一个字——痒。
应松玄没想到她是怕痒,松了一口气说:“不疼就好,忍着。”
怕痒的人哪里忍得住?她脖子往后缩,一直在闪躲,直到应松玄左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对她说:“别乱动,习惯就好。”她想动也动不了了,脖子一被触碰就觉得好痒,好几次憋笑呛到岔气,由他在背上拍了几下才缓和过来。
她心中埋怨自己好没有骨气,之前明明那么难过,怎么这么快就笑了。是师父太会认错,而她太心软了。
他说习惯就好,但痒的感觉她就是习惯不了。她巴不得上药的人动作快点,好让她早点“脱离苦海”。
但因为看不见的缘故,应松玄动作仔细而缓慢,食指指腹在她脖子上一寸一寸地移动,只有这样,才不会漏掉任何一处伤口。以至于这个过程尤其漫长,她躲也躲不开,只好憋着笑又松开,再憋笑又松开,如此反复,到后来好像真的习惯了,渐渐不觉得痒了。
但在不疼不痒之后,她又体会到另一种感觉——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根指腹在轻轻触摸她脖子每一寸肌肤,她记得那指腹一开始是冷冰冰的,不知不觉中变得微微凉,现在透出一丝暖意,接下来会怎么样?会和她的脸颊一样发热吗?想到这里,她才发现自己脸红了。
不知怎地,脖子上的皮肤变得越来越敏感,那上药的手指每动一下,她都感到一阵酥麻。这感觉很陌生,她极力僵住不动,但细微的颤抖根本藏不住,只听见对方耐心地问:“又怎么了?这么紧张。”
叶若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完全搞不清状况。也许因为过于紧张,她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倒好,为她上药的手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吞咽的动作,不知为何也停下来不动了。数息之后,应松玄清了清嗓子,问她:“你是不是饿了?”
叶若风顺势点头,她明明不饿,至少肚子不饿,但找不到比饿更合理的解释。她暗中庆幸他看不见,才不会发现她此刻脸颊绯红。
“今天先这样吧。”应松玄松开她的后脑勺,也收回了为她上药的手。他的指尖现在是什么温度,她不会知道。
他转身准备离开,叶若风忽然抓住了他宽大的衣袖。可是,拜托,她今天真的没想说那句“你别走”,这一定是习惯成自然。
叶若风等着他拒绝,他肯定会拒绝。他最好头也不回地离开,留给她一点冷静的空间。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慢慢转过身来,温声道:“好,我不走。你该睡觉了。”
怎么回事,叶若风就是再迟钝,也能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从观星崖开始,她师父好像变了个人,难道他被那场雨淋坏了?难道他还在担心徒弟要离家出走,所以打算寸步不离在这里守着?
若是她能说话,她会叫他不要多虑,她已经改变主意,不想离家出走了。
现在他站在她面前,心平气和地告诉她“该睡觉了”,却导致她睡意全消,完全是适得其反。
叶若风坐在床边,手还抓着他的衣袖,仰头看他的脸。雨已经停了,今夜没有月亮,天光比往常黯淡,但昏暗的夜色并不能掩盖他的美貌。
她看得入神,情不自禁摊开他的手心,梦游般写了几个字:“师父,你真好看。”
“昨夜你说过了。”应松玄没作多想,“我知道你梦见我了。”
对了,那个“梦”,叶若风当时不敢解释,现在仍然不敢,只好让他误以为是梦。她不甘心心事被当事人听去,还勉强为自己挽回尊严,写下一句蹩脚的埋怨:“师父怎么会知道?是师父作弊了。”她明知故问,既然要假装,便要装得像一点。
作弊?应松玄第一次被人说作弊,他反应了一下,从灵晰镜中无意间听到她说梦话,算是作弊吗?不算吧。
但真的是无意间吗?他听到的不只那一句梦话,还听到了许多不想听的。有些话让他没有由来地心烦,唯有那句“你真好看”,缓解了他莫名的烦乱。
他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评价。千余年来,不知多少人夸赞过他的身姿与容貌,不论是当面称赞,还是私下议论,又或者芳心暗许,他都置若罔闻。他知道自己面貌出众,神采飞扬,但觉得并不重要,他对源源不断的追捧早已习以为常,每每听到,皆是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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