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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第1页）

&ldo;你感觉如何?&rdo;鹰人问道。

&ldo;放心了，&rdo;尼柯尔说，&ldo;也有点害怕。&rdo;

&ldo;这是预料之中的事。&rdo;鹰人说。

&ldo;你认为我还有多久?&rdo;几秒钟后，尼柯尔问道，&ldo;心脏停止跳动前?&rdo;

&ldo;很难说得准。&rdo;

&ldo;知道，知道。&rdo;尼柯尔不耐烦地说，&ldo;但你们这些家伙是科学家呀……一定进行过计算……&rdo;

&ldo;六到十个钟头。&rdo;鹰人说。

&ldo;在六到十个钟头内，我就要死了。&rdo;尼柯尔想。这会儿她感到了恐惧，又没法完全排除。

&ldo;死了是什么滋味?&rdo;尼柯尔问道。

&ldo;我们想到了你得这么问，&rdo;鹰人回答说，&ldo;听说跟失去动力差不多。&rdo;

&ldo;什么都没有了，永远吗?&rdo;尼柯尔说。

&ldo;我想是吧。&rdo;

&ldo;那么，死亡的过程呢?&rdo;她说。&ldo;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rdo;

&ldo;不知道，&rdo;鹰人说，&ldo;我们原本希望你会尽量跟我们合作。&rdo;

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说话。

在他们前面，诺德号很快变大了。飞船在一个地方稍稍换了一下方向，知识舱就端端正正地出现在他们窗前。快到目的地时，诺德号的其他三个顶角就在他们下面。

&ldo;你不在乎问你一个问题吧?&rdo;鹰人说。

&ldo;哪儿的话，&rdo;尼柯尔答道。她转身过来，透过头盔对鹰人微笑，&ldo;希望这最后一天你别那么战战兢兢才好。&rdo;

&ldo;我不想打乱你的思路。&rdo;

&ldo;事实上这会儿我没想什么特别的东西，&rdo;尼柯尔答道，&ldo;我的心在飘荡。&rdo;

&ldo;干嘛你要在知识舱里度过最后的时刻呢?&rdo;鹰人问道。

尼柯尔哈哈大笑。&ldo;如果说我听到什么预先准备好的问题，这才是头一个哩。&rdo;她说，&ldo;我能看到我的回答已经收入了某种长长的文件，列在&lso;死亡：人类&rso;和其他有关的栏目下了。&rdo;

鹰人什么都没说。

&ldo;多年前，理查德和我给流放到纽约，&rdo;尼柯尔说，&ldo;我们认为没有什么逃跑的机会，就谈到在死之前干什么。我们说定了，第一是选择在一起做爱;第二是学点什么新东西;最后一次领略发现的刺激性……&rdo;

&ldo;这个观念倒非常先进哩。&rdo;鹰人说。

&ldo;而且也很实际，&rdo;尼柯尔说，&ldo;除非我猜错了，你们这个知识舱一定很吸引人，我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在一点点溜走……我要一心一意查资料，要不然到了最后时刻，我会给吓死的。&rdo;

现在，他们的窗前只能看见知识舱了。&ldo;进去之前，&rdo;鹰人说，&ldo;我想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地方……这个圆形舱实际上有三个同心部分，每部分都有自己的特殊用途。最外面而又最小的部分集中收集了跟现在有关，或者靠近现在的知识;里边第二部分储存的是有关这个星系的历史资料;最当中部分最大，囊括了所有预测将来的模式，还有永久将来的随意方案……&rdo;

&ldo;我以为你从来没有进去过。&rdo;尼柯尔说。

&ldo;没有，&rdo;鹰人回答说，&ldo;但我的知识舱资料库昨天晚上增加了新内容，而且升了级……&rdo;

球体外层的一道门开了，短途飞船开始进入。

&ldo;等一等，&rdo;尼柯尔说，&ldo;你是说我几乎没有可能活着离开这个知识舱吗?&rdo;

&ldo;是的。&rdo;鹰人说。

&ldo;那么请你把飞船转个圈，慢慢地，让我最后再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好吗?&rdo;

飞船侧身慢慢滑动，尼柯尔扑在座位上，死死盯住窗户。她看到了诺德号另外一个球形舱，交通走廊，还有远处的海星号，她的家人和朋友正在那儿打点行装，准备转移。在一个方位上，那颗黄色的星球图瑟迪，跟太阳那么相像，是窗户上惟一的大物体。尽管有图瑟迪发出的强光，诺德号星星点点的灯光，尼柯尔依然看见漆黑的空中其他几颗星星。

&ldo;我死后，这里的景物什么都不会改变，&rdo;尼柯尔想，&ldo;只是少了一双观察宇宙美景的眼睛，少了一团进化到能自觉行动的化学物质，去思考这一切意味着什么。&rdo;

&ldo;谢谢你，&rdo;看了一圈之后，尼柯尔说，&ldo;我们现在可以继续前进了。&rdo;

第十一章

从宇宙进入知识舱的飞船，以及从其他三个舱过来的管道都以一个又长又细的平台为终点。围绕这个大球体有许多环形通道，平台坐落在中间一层通道的一点。

&ldo;知识舱的三部分同心圆各有两个入口，入口间相距一百八十度。&rdo;鹰人说。此时他和尼柯尔正在自动人行道上，沿环形通道飞快行驶。他们的右手面是球体透明的外壳层，左边是没有窗户的乳白色墙体。

&ldo;我很快就能脱去宇航服和头盔吗?&rdo;尼柯尔在轮椅上问道。

&ldo;是的，进入展览厅以后就行了，&rdo;鹰人说。&ldo;我得指定参观路线‐‐因为他们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改变整个球体里的大气‐‐在指定路线内就用不着穿宇航服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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