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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莺有心说个不好，又说不出来，只低了头道：&ldo;少爷很是辛苦。&rdo;&ldo;嗯，父母官么，要出些政绩自然是辛苦的，哥哥又是要上进的人。嫂子有了身孕，如今怎样？&rdo;说到身孕，就好像在如莺身上捅了一刀似的，忍着难受道：&ldo;四个多月了，本该回成都去养胎，少奶奶却一心要回京城。&rdo;绮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ldo;嫂子怀孕辛苦，她是京城人，住不惯成都也是有的，回京城来养胎，也是为了腹中孩儿着想。&rdo;如莺忍不住道：&ldo;可是太太也说让少奶奶回成都老家的。&rdo;如鸳轻轻咳嗽了一声：&ldo;是七太太。&rdo;周七太太是周立年的生母不假，但既然已经过继，对周立年来说七太太就只能是伯母了。这些年周七太太一直跟着周立年住着，绮年体谅他们母子之情从没说过话，可是如莺话里也该注意些。如莺涨红了脸：&ldo;是婢妾失言了。&rdo;绮年点点头：&ldo;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到了嫂子那里就要注意些，这里头的事儿你本是明白的，理应言语里更避讳着些，别因小小一个称谓反搞得家宅不宁，那就是你的疏忽大意了。&rdo;当然，究竟是大意还是有意，她也不想深究，但看如莺现在这样子，显然是吴知雯占了上风。&ldo;婢妾从来不敢的……&rdo;如莺眼圈又红了，拿帕子按着眼角，&ldo;只是不知怎么了，少奶奶总是看婢妾不顺眼……&rdo;绮年没说话，只上下打量着她的衣饰。衣料说不上多么贵重，但也都是绸缎，耳朵上戴一对米珠坠子，头上还插了一枝赤金雀头钗，虽然不大，却也是光灿灿的。绮年把她从头到脚看完了，才慢吞吞地道：&ldo;嫂子可有克扣你衣食之处？&rdo;如莺又涨红了脸。头上身上穿成这样，她怎么说得出吴知雯克扣了她？固然她的衣饰不多，比如说这钗子吧，就只有两枝，另一枝是青玉莲花头的；再比如说家常的衣裳绸缎的少棉布的多。但若说比起高门大户的姨娘们是远远不如，可以周立年的官职和家业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就是这几件值钱些的首饰，还是吴知雯从自己嫁妆里拿出来赏给她的。&ldo;哥哥如今才做几年官，就能让你这样穿戴，已然是难得的了。&rdo;绮年皱着眉，&ldo;家和才万事兴，你得记得这句话。哥哥在外头不易，不能相助，也切莫添乱。&rdo;如莺从没被绮年这样教训过，顿时委屈得眼泪直流，抽噎道：&ldo;姑娘‐‐&rdo;旁边如鸳看着这样子不大成个体统，只得开口道：&ldo;如莺姐姐，王妃这怀着身孕呢，你别这样哭哭啼啼的……&rdo;如莺憋得要命，有苦说不出。她对周七太太伺候得无微不至，实指望周七太太开口让周立年抬举她。结果周七太太倒是开口了，吴知雯也十分爽快，立刻就抬了她做姨娘，一应份例都跟着往上抬，可就是不让周立年进她的房。如今吴知雯有了身孕，她本以为终于轮到自己了，可吴知雯又直接将她带回了京城，反留下了她已经配人的大丫鬟听琴一家子在那边伺候。她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只好借着来王府请安的机会求绮年说句话了。&ldo;婢妾只是担心少爷‐‐&rdo;如莺绞尽脑汁地挤出几句话，&ldo;如今少爷在那边，没人伺候呢。少奶奶回了京里并不少人伺候，却把少爷一个人抛在那边……&rdo;&ldo;哥哥身边没有丫鬟小厮？&rdo;&ldo;不是……&rdo;如莺说不出来了，半晌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倒，&ldo;求姑娘跟少奶奶说说，让奴婢去伺候少爷吧。&rdo;绮年静静看了她一会儿：&ldo;当初做妾，可是哥哥强逼你的？或是他许过你将来要娶你为妻？&rdo;如莺惊慌地摇头：&ldo;没有！奴婢也断不敢有那样妄想的。&rdo;&ldo;既然没有妄想，那如今少奶奶的安排，你又为何这样不情愿呢？&rdo;&ldo;可是少爷那边无人伺候……&rdo;&ldo;哥哥由谁伺候，是当家主母该操心的，不是姨娘妾室该想的。&rdo;如莺颓然坐倒在地上：&ldo;姑娘好狠的心，就不肯替奴婢说一句话……&rdo;如鹂在一边听得不悦，拉着脸道：&ldo;莺姨娘这话说的真是好笑，王妃当初连身契都放了你的，还要怎样？如今倒怪起王妃心狠来了，难道还要王妃做主让立年少爷娶了你不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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