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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妃恨不得生出千里眼顺风耳看看书房里现在在做什么，可惜书房门窗紧闭，连点儿说话的声音都传不出来，只得仔细将跟着立夏的那些侍卫好生看了看，挨个儿记下模样来，准备着事后好查问。立夏等人本是想跟着绮年到书房院子里的，却被绮年拦下了。绮年不想跟昀郡王起冲突，其一她不相信昀郡王真会糊涂到这样就私下处死儿媳，甚至不顾皇上太后和皇长子夫妇的脸面；其二，若真起了冲突，立夏和这几个侍卫日后怕也难逃一死。外院这个书房比三春山舍还要大得多，单只外面的一间就有三春山舍的两个大，虽然笼了炭盆，仍旧有些冬日的阴冷。加以今日天气阴沉，阳光照不进来，越发显得阴沉瘆人。昀郡王站在宽大的几案前，低头看着手中一封信，似乎没有看见绮年进来。绮年敛裣一礼：&ldo;给父王请安。&rdo;略等了几秒钟，没有听到他叫起，便自己站了起来，垂手静静道，&ldo;不知父王召儿媳来何事？&rdo;昀郡王这才抬头看着她：&ldo;外头是什么动静？&rdo;&ldo;是世子留下的几名侍卫，见儿媳头一次到外书房来，恐走错了路，护送儿媳过来的。&rdo;昀郡王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ldo;是么？我倒不知从内院走到书房来也会走错路的。&rdo;绮年微一低头：&ldo;是儿媳愚钝。&rdo;&ldo;愚钝？&rdo;昀郡王将手中信掷到案子上，&ldo;你能破解被人用御赐酒器栽赃的谜局，还说什么愚钝？那些人‐‐难道是怕本王会害死你不成？&rdo;绮年镇静地说：&ldo;他们并不敢如此猜想，只是儿媳胆小，又被外头的事吓慌了，一时失了分寸。&rdo;&ldo;你也怕我杀你？&rdo;昀郡王盯着她，眼神里忽然露出几分疲惫之色，将那封信掷给绮年，&ldo;你自己看罢。&rdo;信纸飘落在地上，绮年还没捡起来，就认出那上头是赵燕恒的字迹，只是写得十分潦草，像是急切之间所书，越到后头越是用力，那字迹满纸飘飞，像是要将薄薄一张宣纸写破了一般。绮年估摸着这是飞鸽传书。胭脂出事的第二天，她就把已经了解到的情况统统写在信上发了出去，算算现在拿到回信，只可能是飞鸽传回来的。拿起来，因为是信鸽带回来的，自然只有小小一条，上面的字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完的，却看得她眼眶微微有些酸胀。昀郡王自嘲一样地笑了笑：&ldo;看看他说的是什么？&lso;设若周氏不幸，儿将终身不复娶也&rso;！难不成我在你们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不辨是非的糊涂人么？&rdo;突然一展手臂，将几案上所有的东西都挥到地下，一阵噼哩啪啦的大响。外头众人皆惊，立夏等人全都急了，抬脚就要冲进去，书房里值日的侍卫自然不能放他们进去，顿时推挤成一团，险些要拔刀相向。绮年听见动静，一步跨到窗口，冲着外头喊了一声：&ldo;安静！&rdo;立夏等人听见她的声音，才放下心来又退了出去。绮年回过身来，恭恭敬敬对着昀郡王道：&ldo;其实方才儿媳一路进来，心里也是怕的。&rdo;&ldo;你怕什么？&rdo;昀郡王深深地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ldo;怕父王替世子休了儿媳，更怕前朝张学士之女的冤案重现。&rdo;绮年直言不讳。张学士之女的冤案，在前朝时颇有些争议。大学士张仿之女嫁人后，其夫疑其与人私通，且有自承为奸夫者。衙门欲问此案，将提张氏女上堂。张仿谓张家无立于公堂之女，竟叫妻子亲自送了一包带毒的点心去，让女儿&ldo;暴毙&rdo;了。其后有司衙门到底问出了这是一桩冤案，为张氏女平反，且向礼部请立节烈牌坊，可张氏女到底是已经香消玉殒，不可能知道身后荣耀了。昀郡王冷冷道：&ldo;原来之前你们为了那风尘女子争吵，竟然也全是假的！周氏，你们将父母长辈置于何地？&rdo;绮年躬身道：&ldo;胭脂之事，乃因事关机要，世子不敢妄对人言，恐令皇上觉得世子不能保守秘密。至于世子请父王保全儿媳，正是因世子信任父王之故，否则又怎会觉得致信于父王有用呢？&rdo;&ldo;一派胡言！&rdo;昀郡王用力拍了一下空荡荡的案子，&ldo;倘若他当真信任本王，又何必来这封信，更何必以终身不娶来胁迫本王！&rdo;绮年沉默片刻，轻声道：&ldo;想来世子也是怕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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