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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也进去看看。&rdo;赵燕恒掀了薄毯坐起来，&ldo;清明留在车上。&rdo;清明最看不上胭脂这种烟花女子，还是不见面的好。茂源金铺虽小，匠人的手艺却好，只是打首饰耗的时间长些，若是不急等着用的，倒是这里好。赵燕恒进去时里头也没几个人，掌柜的见了他顿时眉开眼笑，颠颠的过来奉承：&ldo;世子爷您来了，请里边雅间坐，上回子您让打的两对镂金镯都已好了，正想着给您送过去呢。&rdo;一边说，一边向里头使了个眼色。赵燕恒会意地微微点头，进了后头的雅间。里面哪有什么镂金镯，却是身着淡粉衣裙的胭脂听见声音，已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见他进来顿时眼圈微红：&ldo;少爷‐‐&rdo;&ldo;低声。&rdo;赵燕恒看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真不知是什么心情，&ldo;今日怎么过来了？&rdo;胭脂向前走了半步，一双如同水洗过的眸子定定注视着他，低声道：&ldo;奴是过来看看，想不到少爷接着就来了……&rdo;樱桃般的唇边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赵燕恒轻咳了一声：&ldo;方才经过，看见你的丫鬟站在外头，怕是你有什么事所以进来瞧瞧，若是无事‐‐&rdo;胭脂连忙道：&ldo;奴自是有事才来的‐‐昨儿，昨儿恒山伯府的郑大少爷领了一位贵人来楼里，听郑大少爷称他是永顺伯。&rdo;&ldo;哦‐‐&rdo;赵燕恒目光微微一闪，淡淡一笑，&ldo;郑琨是太后的堂侄孙，永顺伯是太后的亲孙子，亲近也是理所当然。&rdo;胭脂见他似乎并不重视这个消息，不由得心下微微有些着急：&ldo;可是奴听见他们在谈论未来的世子妃，说，说世子妃与少爷的兄弟有些，有些‐‐&rdo;&ldo;兄弟？爷的哪个兄弟？&rdo;赵燕恒脸色倏地沉了下来，&ldo;世子妃也轮得到他们来嚼说！&rdo;胭脂见他动怒，不敢再吞吞吐吐吊他胃口，忙道：&ldo;听郑大少爷说，当日在大明寺里，有两个盗匪欲劫周姑娘，是张家的少将军出手相救。当时二少爷奉着两位侧妃去寺中烧香，有人亲眼看见，周姑娘拉着二少爷去一边儿说话，两人，两人耳鬓厮磨，十分亲近……&rdo;&ldo;耳鬓厮磨，十分亲近？&rdo;赵燕恒嘴角泛起一丝不似笑的笑意，&ldo;大庭广众之下，未出闺阁的姑娘会如此行事？岂不是要传得满天飞了？&rdo;胭脂原是略微夸张了几分，这时见赵燕恒一句话就点破了，心里忐忑，低声道：&ldo;郑大少爷是这般说的。不过奴想，他素与少爷不睦，言语之中必然也有夸大，只是周姑娘与二少爷私语怕是‐‐&rdo;赵燕恒淡淡看了她一眼，扯过一张椅子坐了，示意胭脂也坐下：&ldo;胭脂，你今年年纪几何了？&rdo;&ldo;回少爷，二十岁整了……&rdo;胭脂心里也有几分凄然。做倌人的，十四五岁梳弄，十六七岁是好时候，到十八九岁就老了。她纵然再是天生丽质，如今二十岁整，也是青春不再。如今不过是依仗着从前的名气，再过一两年，怕是就要门前冷落车马稀了。&ldo;那你还不愿让我替你赎身，回家乡去过活吗？&rdo;赵燕恒看着她那张仍旧美丽，但眼神却已经深沉复杂，不复少女纯真的脸，有几分想叹息，&ldo;这样的日子，你还打算过多久？若是要衣食无忧，我亦可以给你。&rdo;胭脂痴迷地盯着他俊秀的脸，心里却随着他的话一点点的凉下来。她等了这些年，也有不少要给她赎身的人，她却一一拒了，时刻留心着那些客人的言语，一点一滴地收集起来传给赵燕恒，不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这个人能替她赎身，带她进王府吗？即使不是王府，做外室她也欢喜。&ldo;少爷是觉得奴无用了？可是昨日奴还听到永顺伯说什么绣娘的事，还说果真消息灵通的话，也不知‐‐&rdo;赵燕恒摇摇头打断了她：&ldo;我早说过，并不愿你再过这样的日子。&rdo;&ldo;可是奴总能替少爷打听些消息……&rdo;赵燕恒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胭脂的消息不能说是无用的，有时酒后的只字片语亦是信息，但他实不愿一个女子这般的牺牲色相替他收集消息，然而数次含蓄地提过，胭脂只是不接话。&ldo;你回去吧，好好想想。若是愿意离了凌波楼，我大婚之前还可替你赎身。&rdo;胭脂怔怔看着他：&ldo;少爷的意思‐‐难道大婚之后便不能替奴赎身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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