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着绵绵细雨,雨水冲刷着颓败的城池。
人人都说晔国富庶秀美,但在闻澈眼里,这只是一片阴雨绵绵的土地。
敌军的营寨规整地驻扎在城下,策马从酒楼出发到达军营只需一炷香的时间。
一名通信的小兵将温抚音带进了闻澈的营帐,帐子很昏暗,陈设十分简陋,一支蜡烛寂寞地燃烧在陈旧的木案上。
闻澈面无表情地坐在桌案后,他的椅边跪着一个女人,她正热切地向他说着什么话,而他只是冷淡地作了几个简短的回答。
温抚音走进来后,他挥挥手,让椅边的女人离开。
她看见她依依不舍地站起来,顺从地向帐外走去,两人擦身而过时,温抚音吃惊地发现这个女人跟她长得很像。
这让她感到十分恐怖。
&ldo;你来了,&rdo;闻澈的声音透着讥讽,&ldo;想不到你来得这么快。&rdo;
&ldo;你知道我来的原因,&rdo;温抚音揭下了风帽,她不想与他拐弯抹角,干脆单刀直入,诚恳道,&ldo;温子然被抓走了,我希望你能救他,放他一条生路。&rdo;
&ldo;这小子又惹事了?&rdo;闻澈笑了起来,&ldo;早先我已经帮过他一次了,我说得很清楚,只帮他一次,往后不会再买你的面子。&rdo;
&ldo;闻澈,温子然过去待你不差,你不能恩将仇报。&rdo;
&ldo;恩将仇报?&rdo;闻澈扬了扬眉毛,&ldo;不错,温子然从前对我确实还算好,跟温家那帮阴阳怪气的主子相比,他算很好相处了,但那又怎样?&rdo;
温抚音轻轻闭了闭眼睛,&ldo;你以前……不会这样不讲理。&rdo;
闻澈不以为然地将脸转向一边,&ldo;你有没有想过?温子然身为温家独子,想要救个下人,动动嘴皮子就行,可我呢?军中的俘虏数以百计,我一个中领军为什么不放别人,唯独要放他一个?我手下的人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怀疑我与晔国人有勾结?我还能不能当个能服众的好将领?&rdo;
&ldo;如果温子然坐在你的位子上,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帮你。&rdo;
&ldo;温子然这样的人,坐不上我的位子。&rdo;他冷冷地看着她。
温抚音无法辩驳,她抿着两片单薄的嘴唇,好一会儿才开口,&ldo;我知道,你有你的条件,我答应你的条件,你放了温子然。&rdo;
闻澈看着她,轻慢地摇摇头,&ldo;放了他?我不干。&rdo;
&ldo;你……&rdo;温抚音紧咬银牙,她难得又急又怒,也难得表现了出来,女子颤抖着双唇道,&ldo;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恨我过去没有放下身段,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所以你想要羞辱我,好啊,我答应你,你现在想怎么羞辱我都行,但此事与温子然无关!&rdo;
&ldo;你以为我是傻子?&rdo;闻澈不紧不慢地笑道,&ldo;今晚羞辱了你,明日放了温子然,往后你们又能双宿双飞,而我不过占了一夜的便宜,说到底还是我吃亏。&rdo;
&ldo;你只要放了温子然就行,&rdo;温抚音垂下眼帘,&ldo;我随你处置。&rdo;
闻澈前倾身子,双手交握于案上,一双眼睛打量着温抚音,他的唇边渐渐露出笑意,&ldo;温家三小姐果然能屈能伸,可惜我还是不会放了温子然,我能做的只是给他一条活路,至于他能活多久,就要看温姑娘的表现了。&rdo;
温抚音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ldo;好,但在这之前,我要先见他一面,确认他平安无事。&rdo;
***
俘虏们暂时被关押在瑶城外一座废弃的大牢里,那里环境阴湿,终日不见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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