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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第1页）

朱厚照笑着说道：&ldo;你说得没错。虽然明面上浙江的兵力很多，大多数人会以为朱宸濠定然会在那里镇守。然而这段时间的种种迹象表明，浙江那边胶着不下，或许是宁王有意为之。&rdo;

&ldo;他在等一个机会。&rdo;焦适之恍然大悟。

朱厚照颔首：&ldo;没错，他在等一个机会，因而他完全不着急着动弹。在我看来，浙江战局之所以会胶着，完全是因为他的按兵不动才如此。&rdo;

&ldo;若是我死了，怕就是那个最好的机会了。&rdo;

&ldo;皇上，虽然福建水军只有两万，然而加上福建巡抚之前调过来的队伍，也有三万余人，宁王是如何保证能够对您下手？难道他另有后招？&rdo;焦适之皱着眉头。

朱厚照笑了笑，轻声说道：&ldo;你难道忘了，当初他在我身边埋伏了多少人？&rdo;

焦适之骤然一惊，一下子抬头对上了朱厚照的视线，&ldo;皇上！您万万不可！&rdo;

&ldo;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适之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是。&rdo;朱厚照轻松一笑，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然而焦适之却不同，他略显焦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ldo;皇上，您现在也毫无把握，若是真的出事了，那……&rdo;

&ldo;适之，没有什么真的假的，只有成功或者不成功，你就看看吧，看看到底是我胜过一筹，还是他更厉害些。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领先一局啊……&rdo;话说到最后，朱厚照有点近似于喃喃自语，焦适之听不清楚，下意识追问了一句，&ldo;皇上您在说什么？&rdo;

&ldo;没什么。&rdo;朱厚照面对着焦适之的问话，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焦适之默默地抖了一抖，觉得皇上这表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模样。

朱厚照心里在狠狠磨牙呢，适之直到今日还对他的情感避之不及，而宁王却已经大胆地在外人面前示爱，即便他那边的阻力小上许多，都深深地伤害了正德帝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同脉而出，宁王都完成的事情，他居然还没做到？！

实在不能忍！

他的视线落在无知无觉的焦适之身上，没关系，该铺好的路，他自会一步一步地打下去，直到适之避无可避的那天。

……

晚上吃完饭后，焦适之同朱厚照说过一声后，便去寻陈初明，自从宁王叛乱的事情后，陈初明就一直待在房间内不出来，即便正德帝并没有关他禁闭，他也犹是如此，焦适之有些担心他。

&ldo;适之，你怎么过来了？&rdo;陈初明的屋内点着个小蜡烛，他就坐在桌边发呆，若不是焦适之特意开门的时候弄得大声了点，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焦适之无奈地说道：&ldo;我站在外面敲了好半天的门你都没反应，你说我为什么要过来呢？&rdo;陈初明被他的话问得有些羞愧，无力地捂脸。

&ldo;对不起，这段时间似乎没帮上什么忙。&rdo;陈初明说道。他自然知道这段时间外面的繁忙，包括焦适之的来去匆匆与眉眼间的疲倦，宁王叛乱的消息一条条的传来，焦适之并没有瞒着他的打算，令他也知道了不少的东西。

如此这个局面，是他最害怕，却还是发生的事情。

&ldo;你这话就不对了。&rdo;焦适之重新又点亮了几根蜡烛，令屋内变得更加敞亮后，在陈初明的对面坐下，&ldo;这一次如果不是你的话，就不能及时地通知京城做好部署。你是帮了大忙才是。&rdo;

陈初明倦怠地说道：&ldo;适之，你不用安慰我了，若不是皇上心慈，旁人早就欲砍杀了我。虽然你不说，然而我也知道，若不是因为我，皇上的行踪根本不可能被发现，也就不会有后续的这一列追杀，我实在是罪该万死！&rdo;他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脸色微红，却是被自己给气到的。

焦适之劝慰道：&ldo;倾容，之前我便同你说过，皇上做过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即便你再如何担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回想过去是没用的。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可未来却可以。&rdo;

陈初明伸手揉了揉脸，低声说道：&ldo;我都想象不出我有什么未来，若是世人知道此事因我而此，怕不是刀剑加身，便是唾沫迎面，这本是我该受的。可是我的家人……&rdo;说到此处，陈初明眼圈发红。

虽说祸不及家人，然而在这等情况下，哪里可能不殃及池鱼呢？

焦适之抿唇，却是不同陈初明再说此话，而是扯开了话题，&ldo;倾容，在你看来，宁王是个什么样的人？&rdo;

陈初明微愣，思索了许久后才说道：&ldo;他，是个很有能耐的人。我不懂官场上的事情，但是我知道要让一个地方的官员富商都能听从人的调遣，是很难的。更何况，我朝的王爷本来就没有什么明面上的权力。可前年江西发大水的时候，他一声令下，便源源不断地捐献了五百万两，而其中三分之二都是富商所出，我觉得，他很厉害。&rdo;

&ldo;但是……&rdo;他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虚无的空气说道：&ldo;似乎正是因为这样，他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那样，明明现在的生活很好了，却总觉得他一直在想做什么事。&rdo;

只是没想到，他想做的事情竟然是这样。

焦适之柔声说道：&ldo;你看，并不是因为你，他才打算谋反，而是他本来便有这样的谋算。你心里也清楚如此，对吗？&rdo;

陈初明苦笑道：&ldo;可此次的导火索总归是我吧？&rdo;

焦适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的眼睛说道：&ldo;这样吧，倾容。你重新入军队，然后上战场杀敌吧。&rdo;

陈初明有些散漫的焦距瞬间对准焦适之，急切地说道：&ldo;真的可以吗？我现在，不是应该囚禁起来才是？&rdo;

焦适之哈哈大笑，看着陈初明说道：&ldo;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被囚禁起来的吗？&rdo;

陈初明略显尴尬地摸了摸脸。

焦适之渐渐收敛神色，看着陈初明认真说道：&ldo;倾容，这是你的心结，除了你自己，谁都没办法帮你解开。我送你回战场，若是你浴血奋战后荣耀归来，我自能向皇上请求对你法外开恩，不会危及家人。若你因此而死，我虽伤心，却也以为死得其所，同样会为你遮掩，你以为否？&rdo;

陈初明眉间的郁色终是散去了不少，露出了点腼腆的笑意，&ldo;如此正好。&rdo;

从陈初明的房间里出来后，焦适之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倾容此去如何，可若是真的令他一直在这里待着，身体心理怕都是要跨掉了。

这件事，虽是焦适之心中便有的想法，然而却是正德帝先同焦适之提起来的。

&ldo;适之，我欲令陈初明重新回到军队中，你以为如何？&rdo;

&ldo;皇上，我自然是赞同的，可是您难道不担心倾容他……&rdo;

&ldo;有什么可担心的？若是他心里有反意，即便是在船上他也能跳海离开，若是他没有，哪怕战死沙场也绝无二话，担心这个不是浪费时间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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