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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第1页）

刘歆仰面长叹：

&ldo;百姓何事！苍生何辜！&rdo;

叹罢，把杯中苦酒一饮而尽：

&ldo;巨君，刘秀先走一步，黄泉不远，秀在阴间等你！&rdo;

一头撞在墙上，脑浆进裂！

王莽扔掉酒杯，扑在刘歆的尸首上，痛心疾首：

&ldo;颖叔！我尽力了，我尽力了！这不是我错，不是我的过错！天哪！你既然把天下苍生交给王莽，为什么不指一条明路，让我把天下治理好哇……&rdo;

王莽--尾声　渐台悲泪

尾声　渐台悲泪

●在内忧外患的夹缝里，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境况十分凄楚，除了迷信歪门邪道，他也没别的辙好想了。

●王莽不气别的，气他们把自己看家的部队都给打丢了，绿林军打过来，拿什么去抵挡？

●地皇四年（公元23年）十月三日，对王莽来说是最黑暗的日子。在汉兵的强大攻势下，他玩儿命喊出一句：&ldo;天生德于予，汉兵其如予何！&rdo;然后就彻底交待了。

自从出了刘歆的事情之后，王莽的精神一下子垮掉了。在内忧外患的夹缝里，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境况十分凄楚。他吃不下饭了，每天只靠鲍鱼就酒，维持着。也不上床睡觉了，老是看兵书，看怎么才能把燎原的烈火给扑灭，看困了，就靠着几案冲个盹儿，什么皇后，什么一百二十女，哪儿有那心思啊！

到了这种时候，这位大新天子还迷信歪门邪道，不信也不成，他也没别的辙好想了。

有人提议：

&ldo;民心思汉，应当把汉室渭陵、延陵墓门的屏网拆掉，破破汉室的风水。&rdo;

王莽当场答应：

&ldo;好，拆，马上拆！&rdo;

又有人提议：

&ldo;汉室是火德，水克火，应当用黑色儿把这两座陵墓的红墙给抹黑喽！&rdo;

王莽顿时点头：

&ldo;好，抹，马上抹！&rdo;

又有人提议：

&ldo;《周礼》跟《春秋左氏传》里都说：&lso;国家如果面临大灾大祸，可以用哭来攘解。&rso;应当号陶大哭，呼告上苍，天帝一感动，陛下就能转危为安了。&rdo;

王莽立刻批准：

&ldo;好，哭，马上哭！&rdo;

哭天是大事，天子得亲自示范，满朝文武到了南郊，王莽先念了一篇策文，陈述了他承受符命的始末缘由，然后开哭：

&ldo;天哪！您既然降命把国家交给王莽，为什么不消灭那些盗贼？假如是我王莽辜负了您的期望，请您来个脆的，使雷劈死我！&rdo;

开始还只是抽嗒，后来就有声有泪，哭得真伤心，再往后，泪也干了，嗓儿也哑了，趴在地上哭都哭不动了，一个劲儿磕头。

皇上哭完了大臣哭，大臣哭完了，又组织儒生跟老百姓哭。不白哭，有免费稀粥供应，哭得特别悲哀的和能够背诵皇上哭天策文的，还有奖励，当场任命为郎官。

大家的积极性马上调动起来了：

&ldo;张大哥，今儿有空没空？有空咱们哭会子去！&rdo;

&ldo;哭它呢！亡就亡呗，反正朝廷又不是咱老百姓的，我哭不出来！&rdo;

&ldo;您怎么不明白理儿！哭两声又不费什么劲，管吃管喝还有官儿做！前两年修九庙的时候，让募捐，出了钱粮就可以给官儿，那会儿一个郎官要价可是六百斛！哭不出来不怕，您不会想伤心事啊，我记得上回您那二房亡故，您哭的就挺棒，这回您只当是哭她不就完了！&rdo;

就这么一帮人，不知哭什么哭得那么出色，最后都给了郎官，有五千多口子。

光哭还是不顶事，又有人提议：

&ldo;绿林军为什么在昆阳取胜？他们有七员猛将，外号都叫什么&lso;狼&rso;！咱大新要想胜过他们，就得派&lso;虎&rso;将去，虎是兽中王嘛！&rdo;

&ldo;有道理！予就派九位将军，领着十万精兵，开往前线！他们的名号，都叫&lso;什么虎&rso;，你们替予琢磨九个名号，予亲自授予九虎将军！&rdo;

九虎将军要出发了，王莽又想起来了：

&ldo;不能就这么去！上次派了七十二公士到各地去宣布诏命，结果一出京城就全溜了号。这回得留个后手，把九虎将军的家眷全接到宫里来，说是人质也行，说是朝廷替九虎将军代管家属也行，反正不能让九虎无牵无挂把队伍带走！&rdo;

九虎认了，谁让您是皇上呢，反正也知道老头儿没力气，不会在九虎的妻女身上打什么歪主意，人质就人质吧！可是，出征打仗，您多少得点点儿&ldo;替&rdo;吧，这年头儿，没钱谁给您卖命？

王莽挺大方：

&ldo;钱好说，予这大内还存着六十箱黄金呢，一万斤一箱，都是九九金！可这会儿不能发，行军打仗，带多了沉，不方便！这么着吧，予也豁出去了，每人给你们四吊钱，不许讨价还价！&rdo;

四吊钱够干什么的？九虎心都凉了，就这还指望大家伙儿给您效力呀？

果然，九虎到了华阴前线，没怎么费事，就叫人家给收拾了，成了一帮纸老虎。

有两傻蛋，史熊、王况，还挺固执定回朝领罪，王莽声色俱厉叱儿他们一通：

&ldo;要钱你们倒挺积极！一上阵怎么全都成了熊蛋包啦？你们跑回来，予那十万精兵哪儿去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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