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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1页）

但成帝还是看出毛病来了：

&ldo;皇后，留春室既然为礼神而设，室内为何还要摆放这张牙床，难道画中的送子娘娘也要安眠不成？&rdo;

赵飞燕见室内并无马脚露出，心中大定，成帝的疑问，已经不是问题：

&ldo;陛下有所不知，民间传说，送子娘娘多于求子之人梦中显灵，这张牙床，就是臣妾在此待梦所用……&rdo;

成帝还要说什么，淳于长暗拉衣袖：

&ldo;陛下，神明面前，请莫多言，香烛备好，请您赶快祈祷吧！&rdo;

成帝好象从淳于长脸上闻出点儿什么味来，接过檀香，恭恭敬敬给送子娘娘献上：

&ldo;送子娘娘在上，大汉天子刘骜，携妻赵氏，同上三炷薄香，望乞娘娘早日显灵，赐我大汉一脉龙种，他日定当再塑金身！&rdo;

依照规矩，成帝还应当冲着神像磕下三个响头，可淳于长拦住了他：

&ldo;陛下是天帝之子，不可下跪，您这一跪，送子娘娘可承受不起！&rdo;

上完香，成帝本来还要坐一会儿，淳于长想起什么来了：

&ldo;陛下，方才离开前殿的时候，不是有个内侍从长信宫来，说太后有事找您呢……&rdo;

趁赵飞燕没留神，冲成帝挤了挤眼儿。

赵飞燕巴不得成帝快走：

&ldo;即是太后有事，臣妾不敢多留圣躬，就此送驾。对了，今日逢双，合德妹妹还等着您呢，您从长信宫直接去吧，别让合德望眼欲穿！&rdo;

出了远条馆，成帝抱怨淳于长：

&ldo;子孺，平时你挺懂礼貌，今日却为何不让朕跪拜神明？上香不拜，岂不在神前失礼！&rdo;

淳于长拉着成帝紧走了几步，离那帮抬飞行殿的羽林壮士远了点儿，估计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了，这才道明原委：

&ldo;陛下，您幸亏没跪，您知道您这一跪下去，是谁在那儿受汉天子一拜？&rdo;

&ldo;还有谁，送子娘娘呗！&rdo;

&ldo;陛下呀，您还蒙在鼓里哪？送子的倒有，只怕不是娘娘，倒是个精壮少年！&rdo;

成帝龙目一瞪：

&ldo;子孺这是何意？&rdo;

淳于长回头看了一眼远条馆，见朱门紧闭，并无动静，这才低声启奏：

&ldo;臣虽才疏学浅，却颇知宫字楼阁建筑之理，方才见留春室的构造悖于常理，就疑心室内建有暗道机关，您和皇后言谈之时，臣仔细查看，发现神像后面就是夹壁墙，而且隐约听到壁中有男子之声！&rdo;

成帝大怒：

&ldo;那你怎么不早说！想是那贱婢做下暗昧之事，今日正好给她来个捉奸捉双！&rdo;

淳于长赶紧解释：

&ldo;臣本来也想当场揭破，可转念一想，有陛下在场，臣不得不投鼠忌器，万一那小子狗急跳墙，伤了陛下，臣如何担待！&rdo;

成帝气呼呼顿足痛骂：

&ldo;难道就这样饶了那乱臣贼子不成？&rdo;

&ldo;那怎么会！臣身为卫尉，宿卫宫闱乃是本职工作，岂能容那逆臣逍遥法外！谁的女人不好动，他竟敢碰皇上的禁脔！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陛下放心，您该上昭阳宫，照去不误，有臣领两三名精干武士暗中埋伏在此，想那逆臣必不敢久留，等他出了远条馆，臣就命人将他拿下，送有司严办！&rdo;

成帝一摆手：

&ldo;不！不必送有司，当场格杀勿论！&rdo;

&ldo;臣领旨！&rdo;

留下淳于长这支伏兵，成帝上了飞行殿，在往昭阳宫去的路上，他还在不住盘算：

&ldo;这畜生到底是谁呢？是那个冯无方？还是那个庆安世？&rdo;

冯无方和庆安世都是青年郎官，而且都有可能被赵飞燕拉下水。

冯无方笙吹得不赖，有一次成帝在沧池中瀛洲的七宝避风台上畅欢快乐，命冯无方吹笙为赵飞燕伴舞。一曲&ldo;归风送远&rdo;，配上赵飞燕那能作盘中之舞的曼姿，简直把成帝三魂勾去，六魄摄走。赵飞燕舞到兴处，顺风轻扬，飘飘然仿佛要随风而去。成帝慌了神儿，弃杯大叫：

&ldo;飞燕，当心别掉到水里！&rdo;

赵飞燕却越发卖弄轻盈的体态，长袖飘摆：

&ldo;成仙喽，成仙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喽！我要乘风而去，到广寒宫去邀游！&rdo;

成帝一听，你要学奔月的嫦娥，那哪儿成啊？再一看赵飞燕，当真在风中盘旋飞腾，好几次都像是要被风吹下台去。成帝真急了，连忙命令冯无方：

&ldo;无方，速与朕捉牢皇后玉足，别让风把娘娘吹跑！&rdo;

冯无方扔下竹笙，上前双手握住赵飞燕的纤足：

&ldo;娘娘当心！这风可忒大了！&rdo;

一来是冯元方年青力壮，二来赵飞燕的骨头也太轻了点儿，就在冯无方的掌上，赵飞燕还舞个不停。后人就此传说，赵飞燕能作掌上之舞，还填了一首谒金门的词牌：

&ldo;瀛洲榭，画艇笙歌声沸。轻盈体态香脂腻，婉转歌声细。碧玉搔头斜坠，占尽昭阳宫里。舞袖翩跃风乍起，赢得惊鸿意。&rdo;

成帝当时龙心大悦，赏了冯无方不少金银。现在想起来，冯无方手握芳足，也算是和赵飞燕有了肌肤之亲，谁敢保证小子不得寸进尺，在留春室继续搬演掌上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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