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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沈姜蹲下身按住了她再次挥动的双臂，温声开解道：&ldo;别急。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了，眼下是尽快离开这儿。从方才遭遇的袭击而言，对方只一人，而且一直隐于暗处，而从对方方才的出手而言，他明着要取那小歌女的性命，实则是要暗算我们，却并不想就此取我们性命。&rdo;

王凌燕听他分析得有几分道理，不言一语地点了点头。当看到祁孟芬怀中的翠烟时，她起身走过去抱住翠烟小小的身子，望了沈姜一眼：&ldo;我……想带她离开。&rdo;

沈姜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留恋和疼惜，却依旧坚定地道：&ldo;燕子，在事情未明朗之前，不可感情用事。她身份不明，其心可疑，不可深信。&rdo;

王凌燕不甘心地回道：&ldo;可我信她！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应该见过。&rdo;

沈姜沉默了一会儿，放低语气劝道：&ldo;你也说了是很久之前了。即便你们真有什么关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不记得了，她又怎会是你记忆中熟悉的模样？&rdo;

王凌燕十分气恼。想起他不经过自己同意接纳了祁氏兄妹，更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如今打定了主意要带翠烟离开，也不再与沈姜多费唇舌，抱起翠烟就要上岸，颈部突遭重击，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祁孟芬扔下手中的船桨，对上沈姜不喜的冰冷眼神，讪讪笑道：&ldo;我也是为大局考虑，只不过……下手重了一些。&rdo;

她赶紧一把抱过翠烟，快速对沈姜道：&ldo;你带她离开，我在此等大哥回来。这小歌女……我会完好无损地送回去。&rdo;

沈姜扶过王凌燕看了看她被敲打的后颈，见并无大碍，也算是放下了心。听闻祁孟芬的打算，他敛了敛眉，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ldo;老地方碰面。&rdo;说着，一把抱起王凌燕，纵身一跃便跳上了岸。

看着沈姜毫不留恋离去的身影，祁孟芬嘟嘴，不满地冷嘲了一句：&ldo;这人，一句好话也不会说，没情没趣！&rdo;

她又见翠烟有转醒的迹象，郁闷地挥出一记手刀，再次让翠烟陷入了昏迷里。看着对方稚嫩的脸庞，她用力地掐了掐，恶狠狠地道：&ldo;要不是看你还有用处，姑奶奶早就拿你当下酒菜了！&rdo;

一个人枯坐了片刻，她又觉得甚是无聊，心里已开始埋怨自家大哥沉迷温柔乡了。目光瞥到倒地昏睡的翠烟，她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嘴角露出一抹嫣然笑容。

强制唤醒昏迷的人儿，她轻启朱唇，嗓音甜美动听，听得迷迷糊糊的翠烟心尖儿一颤，已然不知晓自己如今身处何地，先前又发生了什么。

祁孟芬见对方神态，心中大喜，勾唇一笑，大大方方坐着，漫不经心地问道：&ldo;小姑娘，我们继续方才未说完的话题。只要你说得让我满意了，我就会完好无损地送你回去。&rdo;

翠烟失魂般地看着祁孟芬，讷讷地点了点头。

祁孟芬竖耳静听着画舫周遭的动静，狡黠一笑：&ldo;和姑奶奶躲猫猫，姑奶奶玩死你！&rdo;

她将掉落在簟席上的琵琶捡起塞到木偶一般的翠烟手中，笑嘻嘻地道：&ldo;弹曲子吧，姑奶奶为你伴唱。&rdo;

翠烟接过琵琶，似找到了自己一般，黯淡无神的目光已有了点点光亮。

指尖轻轻拨弄琴弦，曲音婉转凄美，祁孟芬虽觉这曲子太过萎靡，也只能随着翠烟的曲子一声声唱着。

她的歌声空灵婉约，凄美悱恻，再运用&ldo;音惑&rdo;的能耐，更是让人如痴如醉，人心已乱。

噗通！

不过片刻，那守在暗处的人便落水了。水边楼阁上，被她的歌声迷得神魂颠倒的男女皆陷入了沉睡中。

一曲终了，祁孟芬已是香汗淋漓，模样竟是十分痛苦。

她擦一把脸上的汗渍，叹一声：&ldo;真是要人命！&rdo;

她撑着用功过度的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出船舱，将落水的黑衣人用绳索绑了，绳子的一端在船上系了一道死结，另一端绑着的黑衣人则漂浮在水里。

她再进舱，在翠烟面前坐下，低声问道：&ldo;现在没人盯着了，你告诉我，明大人的秘密到底是什么？&rdo;

沈姜抱着王凌燕一路赶往城中的客栈，途中却遇上了三名拦路的黑衣人。

那三人身穿黑色夜行衣，头顶戴着斗笠，泛着幽幽冷光的黑色面具下只露出双眼和口鼻，随身佩戴着统一的佩刀。

一看对方这一身装束，沈姜便知道了对方的来头。

他一面将王凌燕换到自己背上，一面笑着问道：&ldo;天一阁的人？&rdo;

他取下王凌燕腰间的赤练鞭，用赤练鞭紧紧地缠住了两人。王凌燕被他这一勒，顿时清醒了几分，睁眼便见自己被三名黑衣人包围住了。

王凌燕此时也懒得计较在船上是谁暗算了她，见此情景，已是精神大振，抬手打着沈姜的肩：&ldo;沈姜，你放我下来！&rdo;

沈姜偏头看她一眼，笑道：&ldo;醒了？这样我对付起来更轻松一些。抓紧了！&rdo;

王凌燕未反应过来，沈姜的身子便动了，惊得她慌忙攥紧了他肩头的衣襟。眼前刀光闪过，她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水，不住地在沈姜耳边道：&ldo;沈姜，你放我下来。我在一旁观战，给你省了许多麻烦。&rdo;

沈姜伸手迎上一人刺过来的长刀，双掌夹住刀刃，转身一个后旋踢踢退了从后侧方欺上来的黑衣人，双掌再一使劲，手中的刀片已被折断。他顺势接住掉落的半截刀片，下一秒刀片便直直地刺进了对方的胸口。

趁此机会，他笑着回了王凌燕一句：&ldo;就眼下的形势来看，你还不算是麻烦。&rdo;

王凌燕听着这话不是好话，气红了脸。而此情此景，她不能让他分心，只能在心里暗暗记了他这一笔，待日后再算账。

而她伏在他背上已是被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晃得眼花缭乱，她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他便干净利落地解决了眼前一名黑衣人。

带血的刀片拔出，在他手中几个旋转被他抛掷出去，血花飞洒下，那半截刀片准确无误地刺入了王凌燕身后的正挥刀的黑衣人右眼中。

对方一声惨叫，捂着右眼后退，沈姜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抬脚踩上对上的胸口。

咔嚓！

咔嚓！

看着脚下的黑衣人嘴里不断冒出的鲜血，沈姜迅速移开脚掌，对方已然没了生气。

斩杀两名实力不弱的天一阁黑衣杀手，也不过几个眨眼之间的事。再面对最后一名黑衣杀手时，沈姜反而不再使出杀招了，在对方想要抬脚逃跑之际，他解开缠绕在腰间的赤练鞭，轻轻一挥便圈住了对方的双脚，恁是将人拖拽到跟前。

王凌燕从头至尾趴在他背上看他从容自若地杀人，深感自愧不如，而他这般干净利落的手段，是她怎么也学不来的。

这一刻，她猛然发现，他的手段较之以往，愈发凌厉不留余地。

她有些心寒，又有些庆幸。

他不是敌人，而是相伴了十几载的伙伴。

在沈姜收回赤练鞭，微微弯腰之际，王凌燕便从他背上爬了下来，接过他递到眼前的赤练鞭系在了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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